第 4 章

早坐在那里了。”

“啊——那个老东西说不定早偷吃光了，丫头你怎么不早说……”他急急忙忙跳起来就走，苏以晴暗笑。

祁老头虽然嘴贱，但的确医术超群，一刻钟的工夫他便高烧退却且整个人神清气爽，事后证明老头儿配的药极好，他身上的瘀伤三日内便踪影全无，连陈年旧伤的疤痕都淡了很多。

他清醒后苏以晴便很小心地问他以后就称呼他小七么。

他回答，自己不知道姓氏，也无所谓名字，小七是在那里的排行；不过如果她要这么叫他，也无不可。

苏以晴明白了，不难想象他以前的处境，遂对他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这世上总有种种无奈，连天、月亦无法幸免。你既然不知父母祖宗何处，便暂且以天为父吧，天生万物，今后叫你天若可好？”

她说这话时，淡淡微风正撩着她粉色裙裾上的长长飘带，一只大个儿彩蝶在那衣带上翩跹追逐，画面十分清新美好。

他点了点头：“一切全凭大小姐作主。”

从此他便是天若了，小七和他的过去被苏以晴留在了恭王府外。

他搬着两盆绿菊朝府中的小花楼一路走去。那是苏以晴的住处。

这小花楼其实叫“尽心小轩”，是恭亲王亲自为爱女所题，其中含有一番勉励之意，意谓凡事尽心便好，不必强求，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希望自己的女儿为人处事能自在洒落，注重过程，不苛求结果。

而苏以晴其实也没让他失望。但“尽心小轩”听起来雅致，说起来拗口，因苏以晴特别喜欢花草，在自己住的小楼外种满了各色蔷薇，年深日久，那蔷薇爬满了小楼的外层，夏日时节更是开满各种缤纷花朵，因此府内人都叫它“小花楼”。

正是夏末秋初时节，府内的各种花草似乎也知秋风将起，都在拼命抓住夏日的最后一丝时光努力绽放自己，因此他走了一路，倒像在逛一座大花园。

这王府内的人真是少啊！

小花楼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苏以晴不知道去哪儿了。

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搅动着室内的空气。空气中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十分清甜，也许是玫瑰花瓣的芬芳。他记得苏以晴身上经常有这种香味。

放下两盆绿菊，他有些怅然若失。

出了小花楼，他正准备按原路返回花房，忽听得背后有人叫他：“天若，你怎么在这儿？”

是苏以晴回来了。

“大小姐，我刚刚摆了两盆绿菊在你房里。”

“哦，绿菊已经开啦。好久不见，我正要找你呢。”她微笑着说。

是了，自从苏以晴把他领到花房的秦师傅那里，他就再也没见过苏以晴。已经快一个月了。

“不知大小姐有什么指教？”他恭谨地说。

“指教谈不上，我们年龄相仿，彼此之间不用这么拘谨。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恭王府没那么多规矩。”

是的，他感觉到了，恭王府与其他地方很不一样，在这里，只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便可逍遥自在，甚至任性胡来一把。比如嘴贱的祁老头，他经常听到祁老头数落恭王府的坏处，那坏处翻来覆去其实只有一条，嫌闷！

也难怪，祁老头话多，凡事爱凑热闹，恭王府寥寥数人，自然热闹不起来。所以他老爱往白师傅那儿跑，因为白师傅是府内武丁的教头，他那儿好歹还有几十人，可以陪祁老头喝酒胡侃。

不过祁老头抱怨是抱怨，可一点没有要离开恭王府的意思，他在这里自在得很哪！

而恭王府能留住各路奇人，除了生活待遇优渥之外，自由自在的氛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甚至是最重要的原因。

苏以晴接着说：“秦师傅说你学得很快，我听了真高兴。秦师傅可不是经常夸人的，他说你很有天分呢！他很喜欢你聪明过人，一点就透。假以时日，说不定你也能像李青那么出色呢！”

李青就是秦师傅的徒弟，去肃王府那位。

“多谢大小姐栽培。”

其实他打心眼里不喜欢打理花木这活儿，但他仍然会尽力做好。

只要苏以晴交待的事情，他都会尽力做好。

那天苏以晴把他领到花房，很认真地对他说，人只有具备一技之长才能活得自尊。

苏以晴说，花匠这门技术看着简单，实则特别磨练人的心志，需要人细心勤勉，善于观察；同时花花草草种类繁多，几乎就是大千世界的缩影，他跟着秦师傅学习种植花草，少不得要记住各种名目，这也有利于他快速识文断字。

苏以晴说，名师出高徒，他跟着秦师傅，即便不能成为一流花匠，技艺至少也会超过一般的流俗之众，将来就算他离开恭王府，也不愁谋生。

“过几天就是八月节了，那天京城的东西两市非常热闹，你要没什么事儿，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好？你来到京城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