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

“这里是织岛。”，即便在回答她的问题，老人也未曾停下手中的工作，只是以一个平稳的语速讲述着小岛和村落的历史，“这座岛曾经受到风雨之神的庇护，空气中常年恒定的湿度有利于纺织业的发展，村子里的居民以此为生。”

“那年轻人呢？”

不知何时，一个小孩子又从他们的身后窜出，将新的棉线递给老妇人。老人用皱巴巴的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塞进小孩手中，格林娜敏锐地闻到那上面的薄荷香气。小朋友道完谢拿着糖果兴奋地跑远了，在小路的尽头，他的朋友们还在和他挥手。

“那是我的孙子，很可爱吧。

我的女儿在海上经商，当然也有别家孩子去做了海军，海贼，无论如何，他们都离开了这个村落。

如你所见，这座岛上只剩下了我们这样的老人和小孩，还坚持着这项工艺。”

“那不是很过分吗……”

老人听到却突然和蔼地笑起来。

“怎么会，是我们主动要求他们离开的。

我们不仅织造布料，也传承故事。”

老人颤颤巍巍地指了指红黑金相绕的布料，由于没有文字的提示，格林娜不太能看懂过度抽象的图像到底讲述了什么。

“这份耐心可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心气浮躁的孩子们怎么能够做好这项工作。

这可是知天命后的我们才能拥有的荣耀。”

看见格林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人便继续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你想知道这个故事讲了什么吗？”

授文人突然说道，还是带有他们一贯神秘莫测的笑容。那既不是邪恶，也不是正义，只是如同他们眼底的光一样在渴求着什么。

“可你说传授不是你的工作？”

“只有这个故事是特例。”

“这也太狡猾了。”

作为道歉，授文人向格林娜微微鞠了一躬。

“那么，请随我来吧。”

朝村落的深处走去，房屋开始变得越发密集，各种商铺，餐厅，和生鲜店也开始出现。格林娜跟着白袍东拐西拐最后来到一个似乎是寺庙的地方，高耸的建筑内，来来往往的人们在虔诚地看着最高处垂下的无数长毯，仔细一看就能明白，刚才的老妇人似乎就是在绘制其中的一节故事。

“想必刚才所说的风雨之神，您已经有一点眉目了。”

“那是两个恶魔果实能力者吗？”

授文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说：

“还要更接近根源一些。”

她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在授文人思路的指引下，追根溯源，最后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睁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恶魔之树？”

“猜对了，这是所有能力的本源有意而为之。”

“那个东西，居然是有智慧的吗……”

她在接近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接近最本质的东西。

授文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指向最前方的长卷，格林娜能够隐隐约约看出，一缕幽烟在红色的天地间盘旋，最后在世界的最高处，化作一颗树，“实际上，就连我们也并未确定一切的真相，只是经过对所有历史及神话传说的整理和推导，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个宇宙的一切的逆熵奇迹，应该都能够找到它的合理解释。

格林娜，世间万物皆由能量构造。”

话音刚落，白色的使者便如同青灰色使者一样，突然在她的眼前消失，让她再也没有机会问下去。

“一切都要我去伟大航道上寻找吗……”

她自顾自地喃喃道，继续观赏寺庙内繁荣的景象。

岛上的老人以织造两类东西为主，一类是如同授文人带走的普通布料，东海内达官显贵喜爱的布料来源皆出于这个小岛，它的名气甚至在伟大航道也有耳闻，另一类则是被流传已久的神话传说，但被织造好的一张长毯需要在神庙内被悬挂供奉六个月后才能被带走，以表示对他们的神明的尊敬。往建筑的深处走去，长毯上的故事也开始变得越发晦涩复杂，五色长线在近两米长，七十米宽的画布上游走，其精细的程度甚至不逊于任何一副世界名画。

她拦住一位祈祷结束正准备离开的老人，试图问出传说的全貌。可从老人的口中的出即使这个故事被他们代代相传，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讲什么。随后，老头看了看为自己略显无礼的举动而道歉的格林娜，和蔼地说：

“小姑娘，这套衣服真不错啊。”

女人先是一怔，随后自信满满地笑起来：

“这是我重要的宝贝。”

虽然品味十分糟糕，但不得不承认，衣服的内里是被格里夫细心挑选过的柔软纯棉布料，即使肌肤娇嫩如豌豆公主，想必也能对它赞不绝口。可即便如此，格林娜仍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