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事先一点儿也不知情。也不知道他用起来熟不熟练。
想到这,傅南忘坐不住了。起身走向卧室,敲门问:“需要我叫何立上来帮忙吗?”
门那边沉默了几秒,说:“好,麻烦你了。”
何立上来得很快,傅南忘指了指身后的房门,道:“他在里面。”
这次没等太久,何立开门,推着瞿松落出来。后者坐在轮椅上,依旧跟来时一样,衣冠整齐,连道多余的衣褶都找不出来。
一切都掩饰得很好。唯一不足的,就是何立脸上,与老实敦厚格格不入的僵笑。
瞿松落微微扬起下颌,看向傅南忘:“这周六,我会接你一起去安心孤儿院,以后,华药名下的基金会会出资支持安院长的工作。”
消息突然,傅南忘懵在原地,不解地问:“为什么?”
虽然这笔钱对于华药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可这本也不是他需要履行的义务。
瞿松落淡淡道:“我不希望再发生相同的事情。”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何立推他离开。门口,接到电话的荣辛正等着,见人出来,立马上前。
何立走在最后,听他说了句什么,回身,利落地关上了大门。
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人背着离开的狼狈样子。
更不用说那个人是她。
尽管如此,傅南忘还是躲在阳台边,目送着他们穿过马路,开车驶离这条街道。
红酒杯旁边,墨色的手帕被风掀起一角。
-
回到望江郡已是晚上十一点。荣辛跟随何立将人送上楼,等人进屋才离开。
何立扶瞿松落坐上床,看他一点一点将缚在身上的各种带扣解开,腰间的红印还算不上什么,保护套里,被血浸湿的纱布才是触目惊心。
何立忍了一路,这会儿才敢吭声。憋在肚子里的话跟倒苦水一般,一股脑全说了出来:“瞿先生,刚刚在傅医生家,您就应该让她进来看看,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这、这、这都崩开了。”
何立担心瞿松落,说话难免夸张了些。
虽跟他说的有出入,但实际情况也确实不太乐观。
瞿松落靠在床边,拇指抵着眉心揉捏。何立躬身,仔仔细细又替他处理了一遍伤口,缠好纱布,期间止不住念叨:“瞿先生,傅医生也不是外人,你的情况不能总瞒着她。”
顿了顿,继续道:“我看傅医生挺关心您的。”
知道这句话会惹瞿松落不快,何立特意用了尊称。
瞿松落睁开眼,狭长的眼尾勾起一弯圆弧,不咸不淡道:“你挺了解她。”
何立单纯地接话:“也不能算了解吧,傅医生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被您冷言冷语说走,还能不计前嫌上门治疗,谁看不出来啊。”
“是吗?”
“是啊,何先生也夸傅医生呢,说是幸好有她在,不然谁愿意……”何立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了。
瞿松落语气平淡:“继续说,不然怎么了?”
何立嘿嘿赔笑:“没什么,没什么。”
“说。”
何立有时候也郁闷,自己这个脑子怎么这么笨,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说。他咽下一口口水,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哈。”
瞿松落掀了掀眼皮,深不见底的眼睛就这么静静盯着他。
何立毛骨悚然,只好叹了口气,如实交代:“幸亏有傅医生在,不然谁愿意纵着您的脾气,想出院就出院,想复健就复健,简直比月亮还要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