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次日,李歆婼与闺中密友在礼泉坊的酒楼小聚。她把昨日发生的一切悄咪咪地说给孙栖念听。
孙栖念笑得前仰后合,稍微平复下来才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说:“得了,什么喜欢,我看你就是见色起意。”
“是又如何?”李歆婼有点小傲娇,“全长安,我就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这人,我是要……”
“嘘……”孙栖念突然正色,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李歆婼的话。
“……被赶去的?!难怪大公主在西郊行宫待了这么久没回来……”
雅座外一个声音逐渐清晰,然后消失,叫她们听来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前些日子进宫去看大姊,见她心神不宁的,还总问我打听宫有没有大公主有关的消息,可我哪里知道这些。原是如此!”孙栖念轻声说。
李歆婼想起了月初阿娘匆匆前往西郊行宫的事儿,突然便明白了过来,有些担心:“公主阿姊是先皇后唯一的血脉,陛下从不忍责骂,怎会将她赶去西郊行宫?”
大公主素来乖顺,及笄后依照陛下的安排成了婚,丈夫亡故后就安安分分的住在靖善坊的大兴善寺,这一住便是十年,女娘最好的青春年华全部与青灯古佛相伴。去年秋,公主阿姊突然回了宫,然后便是一月前,去了西郊行宫常住。
李歆婼本以为公主阿姊总算看开了,却不知怎么是这么个结果。
“你不知?我以为你阿娘多少会与你说一些呢。”孙栖念有些惊讶。
“也是,既然我阿娘都没跟我提过,许是什么乌龙。”李歆婼一向信任阿娘,“那人的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许是我们听岔了。”
“有道理。”孙栖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言罢,李歆婼撑着脑袋一脸痴像的看着窗外:“他下月就要下场了。你说,他是在武安侯府温书,还是在颁政坊温书,我现在去颁政坊能不能碰到他?”
孙栖念翻了个白眼:“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几天。”
“我听阿爷说,他还是扬州的解元呢,厉害的紧。你说,四弟的满月宴他回来吗?”
“呵,色鬼,没救了。”
满月宴前一日,李耘婼和李霁则从靡山书院中返回来了。他二人均是十二,李耘婼略长李霁则三月。
这俩一回府,便径直来到了李歆婼的邀月阁,相比起阿娘,这俩人更亲近阿姊。
锦王妃亲手把长女带大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耘婼和霁则,都是她这个阿姊一手拉大的。
“阿姊!”两人一进李歆婼的院子,便争先恐后的扑到了李歆婼的怀里。
李耘婼自小习武,身手敏捷,个头又略微高些,故率先一把抱住李歆婼,不让李霁则接近。
李霁则擅长读书,体型上也不占优势,只得委委屈屈的再后面寻找一个机会。
李耘婼像一只嚣张的小猫在李歆婼怀里蹭了蹭,为宣誓主权,还不忘挑衅地对李霁则说:“她是我的阿姊,亲的!”
世子不是锦王妃亲子一事儿从来没有人避讳过,但他本人多少有些在意。
李歆婼费力的自家阿妹的怀里抽出一只手,把李霁则一起抱住,另一只手还不忘给小猫顺顺毛。
“你是我的亲阿妹,但,”李歆婼拍了拍阿弟的头,“我却更喜欢我们阿则!我们阿则,以后可是作状元郎的人呢!”
提到状元,她便又想到了贺彦熙。也不知,贺彦熙日后参加殿试,会得个什么成绩。他生的那么好看,若再中个探花什么的,长安的贵女岂不都要上赶着嫁她。还好她发现得早,李歆婼想。
这俩孩子如今已长得和她差不多高,李歆婼被抱久了有些呼吸不顺,欲把他二人退开。
李霁则乖乖地松手了了,李耘婼却还像个八爪鱼似的粘着她,脸贴脸地对着她撒娇:“阿耘日后也是做大将军的人。谁欺负阿姐,阿耘就能把谁给打回去。”
“得了,你个小女娘天天喊打喊杀的像什么话。”李歆婼安抚地拍拍阿妹的背脊:“这个月,在麋山可有闯祸?”
她说完,感觉怀里的小女娘身体突然一僵,便知这是又闯祸了。
李歆婼和别的小女娘品茶时,常有小女娘怪异的跟李歆婼说,她们的阿弟甚至阿兄被她的阿妹揍了,这使得李歆婼很是难堪。
她冷着嗓子道:“阿则,把她从我身上拉下去。”
“得嘞!”李霁则兴冲冲的执行命令。
“打谁了?”李歆婼审。李耘婼讪讪地站在那儿。
“穆家表兄。”穆家是锦王妃的娘家,李耘婼不平,“他就是个臭纨绔,活该挨打!”
“惜梦凝梦,把李耘婼的寝具拿回听雪楼,这个小霸王今晚休想和我睡!”
就这样,不可一世的十娘子被姐弟俩合力丢出了揽月阁。
翌日,李歆婼起得比平日都早。
她特意挑了身桃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