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
呢。不过,这小郎君的身份可做不了面首,最多,做个上门女婿,李歆婼美滋滋的想。
“喂,你怎么还是这副傻样?”李歆婼嘲笑道。
穆禹柏微张的嘴巴挪动了半天,最终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捂住脸:“你自己看吧,丢人!”
那边,贺彦熙扶着墙,面无血色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不早说?”李歆婼慌忙转过身,锤了穆禹柏一拳,自我安慰,“没关系,隔得这般远,他必然没听到。”
继而,便见着李歆婼神色如常的向小郎君走去。
贺彦熙见有人过来,便站直了身体,向来人拱手。
“贺彦熙,你可还好?”李歆婼经历了上次的事儿,便直呼其名。
“姑娘……”贺彦熙满脸疑云,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如何得知在下的名字?”
“你是发烧了吗?失忆了吗?”李歆婼惊讶的把手地上了少年郎的额头。
贺彦熙被吓得一怔,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确实不记得自己还认识这样一个女娘,只是,李歆婼唐突的举动,让他突然联想到了前些天也是这般唐突,直白的跟他说“你真好看”的一个姑娘。
“清……月郡主?”贺彦熙不确定的问。
“也对,你那天都没敢看我几眼,不认得我很正常。”李歆婼呵呵道。
她率先走进了客房,在圆桌前坐下,对贺彦熙招手:“你还有伤,坐下再说。”
林歆婼见贺彦熙站在门口没动,俊脸似乎有要泛红的迹象,便晓得这小郎君定是在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女八岁不同席”之类的话。她遂把穆禹柏也叫了进来。
“现在可以了,贺二兄?”李歆婼娇声道。
贺彦熙自知为客,便抿唇走了过来,撩起下袍端坐在凳上。
李歆婼着实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寻常的动作也让他做的如此赏心悦目,难道这扬州人,都这么温润儒雅吗?
“贺二兄,”穆禹柏自言自语,然后眼睛瞪大,倏地伸手抓住贺彦熙的肩膀,“你阿爷也是武安侯?”
贺彦熙许久没听过别人这么说他的身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道:“正是。”
“去他娘的贺三,自己亲兄都打!”穆禹柏本就不喜贺彦珏,此时更加愤愤,“你可知,我遇到你时,你昏睡在地上,那天杀的贺三,还说、还说你是……”
贺彦熙的眼神黯了黯,穆禹柏不忍再说。
李歆婼也没有想到,贺彦熙居然会被武安侯府的人这样对待。虽然他是庶出,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武安侯的亲子,一个即将要下场春闱的解元。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那些庶出的弟妹与她并无差别,阿娘从王府拨给这些弟妹的例银与赏赐均与她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的娘亲更有钱一点。
他料到了贺彦熙过的许是有些艰难,但眼下这种境遇却是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贺彦熙,”李歆婼双手撑头靠在桌子上,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你不若就在我这儿住下,别回武安侯府了。”
“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李歆婼想到方才与表弟说的玩笑话,十分心虚:“我这月华水榭平日里无人居住,你大可在这儿安心温书,免得回武安侯府受气。”
贺彦熙又一次为李歆婼的话而不可思议,也莫名的觉得小姑娘这不假思索的样子十分可爱,遂看着这个姑娘,笑意深入眼底,却婉拒:“郡主,于你名声无益。”
他这一笑,如睡莲拂水,转瞬即逝,但又波澜荡漾,扣人心弦。
李歆婼忽感眼睛酸涩,歪着头看他:“你这么好,武安侯府的人凭什么欺负你?”
贺彦熙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从小,他身边的人都跟他说,他是武安侯府的毒瘤,依附他们活着,还一直破坏、伤害他们。
他小时候很委屈,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做;可长大后,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就算他进士及第、封侯拜相,但只要他身上还留着武安侯府的血脉,他就会永远、永远地伤害他们。
他一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活着,可能是,尚渴望着人间的温情吧。
而她,却把昏迷的他救了回来,还说,武安侯府的人欺负他,还说,他很好。可,他真的能相信吗……
他用嘴角的淡笑掩饰眼中的悲戚,摇了摇头:“无人欺负我,他们待我……很好。”
是啊,他自私的活着,他的存在伤害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却给他食宿,养他长大,这真的,很好了。
“我却半分也没瞧出来,”李歆婼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愈发替他委屈,“你怎么能这么任他们欺负?”
她又急又气,不自觉的就开始掉眼泪:“反正我不能忍,你若执意不肯留在此处,我明日便递了拜帖去武安侯府找你。”
贺彦熙鬼使神差的应了声:“好。”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