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
穆禹柏领她来了兴华坊的坊墙角处。这里堆着些杂物,唯一起眼的是一个麻袋,麻袋中似装着活物。
“这是何物?”李歆婼指向麻袋,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安。
穆禹柏上去使劲踢了麻袋一脚,麻袋内发出了一声男子的闷哼,他得意笑道,“是不是很有趣?表姐,这是我特意……”
“穆禹柏你好大的胆子!竟干起了这杀人越货的勾当!”李歆婼一阵眩晕,发觉麻袋里装的是个人后,一把退开了穆禹柏,赶忙去解绳子。
“冤枉啊,这是我特意可给你准备的惊喜。”穆禹柏满脸委屈:“对,你快打开看,这模样可标致了。”
李歆婼不理他。
“走走走你们走,”见李歆婼神色不对,穆禹柏赶走小弟们,解释道,“表姐,你可别冤枉我了。我来的路上,见这人正被贺三几个打,贺三说这是他院里犯了错的仆役。我瞧着这人模样长得好,等贺三几人打完了,便叫上哥儿几个,给他拎了来了。”
“你不是总说,长安都没有好看的小郎君嘛。我想着,这人虽然身份次了点,但抓过来给你养养眼也是好的。”
武安侯府的?长得好?
李歆婼眼前突然浮现了一道人影。不会是他吧?
李歆婼突然心慌,她手抖着一把扯开麻袋。那人青一块紫一块的俊脸露出来时,李歆婼被吓得跌坐到了地上。
“谁干的?贺三是吧?”她拉着穆禹柏的手站了起来,气得直落泪。
“穆禹柏!”她指着昏睡在地上的少年郎说,“背他去月华水榭,我随后就到。”
月华水榭是李歆婼及笄那年锦王妃送给她的私宅,位于安兴坊,平日无人打扰。
说罢,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脸色阴沉的径直回了锦王府。
“对了,我记得你不爽贺三那小子很久了,”李歆婼补充道,“给你个机会,找人揍他一顿,就说,他欺负了我。”
锦王府。
竹阿厅的气氛有些压抑,锦夫妇、武安侯夫妇均坐在那儿。
清月郡主她半边襦裙上全是泥土,被凝梦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模样着实狼狈。
锦王脸上写满了心疼,锦王妃事不关己的坐在那儿喝茶。
“贺阿伯、贺伯娘,确实是我自己不注意才失足摔倒的,绝不是珏阿弟推的我。”李歆婼泫然欲泣,恰到好处落下一滴泪,给人一种受了委屈却又不敢言明的娇弱感。
“就是,郡主阿姊都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你们偏不信!”贺彦珏原本跪在地上,听了李歆婼的话,直接愤怒的跳了起来。
“逆子!还在狡辩!越长大越不像话,还敢做不敢当了!”武安侯先见了郡主委屈可怜的模样,又见了自家儿子这副纨绔样,孰是孰非,根本无需判断。
他走到贺彦珏身边就给了他一脚,一则要做样子给锦王夫妇看,二则也确实恨铁不成钢。
他自由习武,这一脚,力气着实不小,贺彦珏被踹了个四脚朝天。
武安侯夫人心疼的站了起来,但倒底没有上前。
“歆婼身子不适,便现行告退了。”李歆婼扶着脑袋,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凝梦身上倒。
“你便回去歇着罢,”锦王妃用帕子掩着嘴偷笑,转脸正色道,“归根结底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武安侯不必在意。”
武安侯还是一副气氛的模样,武安侯夫人则心疼地扶起了儿子,心道: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再说这话,又有何用。
李歆婼回房换了身衣裳,又细细打扮了番,便直奔安兴坊,丝毫看不出方才狼狈委屈的样子。
进了月华水榭,穆禹柏正捧了一把鹅卵石在人造湖上打水漂。
“你可知这石头多珍贵,你这一身行头可换不来一颗。”李歆婼抱臂缓缓道。
穆禹柏讪讪地把手里的石子放了回去。
“请过大夫了吗?”李歆婼看了眼暖阁的方向。
“嗯,大夫说并未伤及筋骨,修养几日便好。”穆禹柏神色怪异的看着李歆婼。
“那他的脸呢,怎么样?”这是李歆婼更关心的问题。
“不过寻常淤青罢了,哪个儿郎打架时没伤过,涂点化瘀的药膏便好。”穆禹柏不在意的挥挥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你不会想养他做面首吧!”
“虽然咱们的家规没那么严、这小子也确实好看,但你可想好了,一旦被发现了,你这么多年辛苦经营的名声可就毁尽了。当然,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穆禹柏有些担忧。
“我便是想养他做面首又如何?”李歆婼故意说,小模样似有些兴奋,“管它甚么坏的好的名声,我当初攒名声,不就是为了方便挑个好看的郎君。”
她看着穆禹柏惊掉下巴的模样有些好笑。不过她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她阿娘也不是养不起她,不济也还有公主阿姊和阿耘阿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