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
是几点回家的,跟谁一起回家的?”
她这才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眸此时一片黯淡,竟再没半点光亮,“戌时吧,跟谁一起我不知道。虽然一早就”
她忽然止声,欲言又止,谢影倒是没有再催她,她抿了抿唇才又道:“虽然我一早就收到了她的信,说要回来,可见到她时,我还是很激动,我们已经六年没见了,所以那天晚上我们说了很久的话。”
陈夫人神情缅怀,说到这里竟再次哽咽起来,谢影安静等着她,待她平复情绪后才问:“她回家后什么时候出门的?”
“子时吧。”陈夫人沉思片刻,竟是用力捶腿,懊悔极了,“都怪我,要是我拦着她,不让她出门,她就不会出事了。”
“她为什么要出门?”
陈夫人垂着眼,攥紧拳头,声音也有几分颤意,“她说她去找个人,只要这次成功了,她以后都会留在鸿翔镇,在鸿翔镇成亲,在我身边尽孝。”
“找谁?”谢影拧起眉头,“成亲,怎么会无缘无故说成亲,她是有心上人吗?”
“不知道。”陈夫人摇了摇头。在听到意中人后,她忽然沉默下来,可接下来无论谢影如何问,她都不再开口。
谢影站起身来,环视四方,“你家的婢女做什么都这么慢吗?”
陈夫人闻言抬眼望去,四处寻找婢女的身影,忍不住骂道:“这死丫头,厨屋离后院这么近,几步路就到了,肯定又跑哪去偷懒了。”
“逃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谢影抬眼望去,竟见周尽绕过漏窗从廊下走来。
不光是谢影惊讶周尽是何时进来的,陈夫人也是警惕站起来,可不等她询问,周尽便解释道:“我看后门开着,便进来了。”
谢影微蹙眉头,看向陈夫人,“前天夜里,令千金回家前,那婢女在何处?”
闻言,陈夫人有些奇怪,可还是回道:“知道月娘要回家,我便吩咐她去厨屋备菜,那时候没见过她,应该是在厨屋吧。”
似是想到什么似的,陈夫人忽然又拧眉骂道:“这死丫头我看她可怜,才收她进府,敢情她一直在偷懒,我都差点忘了,那天明明嘱咐她多做几道菜,可她竟连月娘最爱吃的葫芦鸡跟三宝鸭汤都没做。”
“我可怜的女儿啊……”陈夫人又捂住胸口痛哭起来,“孤身在外多年,还不容易回来,却连喜欢的菜都没有吃上。”
谢影再听不下去陈夫人的哀嚎,对周尽道:“你方才没看见她?”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谢影抬脚往外走,周尽看了看手上的锦盒,沉思片刻后跟了出去。
到后门后,谢影听到动静回头,“你怎么也来了?”
周尽没有回答,谢影忽然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还有赌约在。”
“那从现在开始吧。”她看着他,竟是笑了,“谁先找到那婢女,谁便胜了,如何?”
她凝视着他,他沉默片刻才应了下来。
他一答应下来,谢影便吹了个口哨,马绕街跑过来后,谢影翻身上去,然后意味深长看着他,“周大人,公平起见,我们都不要用外力哦。”
她将外力二字咬得极重,周尽望着她的脸,落日余晖下,那张脸镀上了金辉,圣洁极了。晚霞中,她坐在高头大马上,眉眼间尽是恣意。
周尽听着她话中深意,缓缓垂下眼帘,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竟也没有细究下去,道了一声好。
谢影有些意外,拉着缰绳打量着他,“我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他看她一样,声音平静,“我也没开玩笑。”
她这才放心离去。
在她离去后,他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回了陈府。
陈夫人见他去而复返,也没问什么,从椅子上起来上了一杯茶,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后又坐了回去,看起来虚颓极了。
周尽坐在椅子上,掌中叩着那个锦盒,沉默片刻后才将锦盒拿出来放在桌上,陈夫人本低垂着眉眼,拭着眼泪,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看到那熟悉的锦盒后,她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竟是抬手指着周尽,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尽掀眼看过去,“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同样我明白此举不妥,但是现在,我需要你打开这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