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叶舒远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轻柔地将江妍抱进后座，并给她盖上外套。

他刚坐上车，被车内空调冷到发颤的江妍缩到温暖的叶舒远身边，半个身子紧贴他的手臂。

柔顺乌黑的长发随着江妍乱蹭的动作如毛刷般在挠他的脸颊，弄得叶舒远痒痒的。他稍微抽出手臂，反而被江妍抱得更紧，她整个头藏进叶舒远的脖子里，“冷~”

她的语气很软很糯，瞬间叶舒远的心软成了一滩春水，不敢再将她推开。

江妍温热的吐息伴随酒气附在敏感脆弱的颈脖，叶舒远突然想起KTV里的那个吻，不禁咽了咽唾沫。

他出声让司机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惊讶地发现声音显得沙哑紧绷。

到了学校，叶舒远才发现自己把江妍带出来，可她的东西一样也没拿。打电话给张成武，让她舍友帮忙拿包包。

叶舒远不能上女生宿舍，江妍又不清醒，不能自己上楼。他把江妍抱到宿舍楼下的石凳，两人相邻而坐等她舍友回来。

临近十月的晚风轻拂而去，头顶常绿的樟树发出沙沙的声音。结营后，大部分人都像解放后逃出校外玩，社区内静悄悄的，只有蝉鸣作伴。

叶舒远抬头望向星空。

墨蓝的夜幕澄明无染，星星璀璨繁多，丝毫没有因为多了一勾镰刀月而失去自身的光芒。

鼻尖能隐隐约约闻到属于江妍身上的水蜜桃香气，叶舒远的心脏漏了半拍后狂跳不已。

这个瞬间，他能铭记一辈子。第一次与心爱的女孩距离这么近，每回他生怕与她的距离保持不当会惹她不开心。

可看见她和徐舟近距离接触，他总是幻想要是站在她身边的是他该有多好。

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时间欣赏头顶的这片天空。欣赏，向来只是生活无忧者的乐趣。

今晚，就当作是他向命运偷取的一段愉快时光吧。

坐了不知多久，熟睡的江妍醒了过来。

“你醒了？”叶舒远以为她酒醒，准备给她买瓶矿泉水时，江妍眨着水灵但迷离的鹿眼，天真无邪地朝他喊道：“爸比，星星好看吗？”

“……”

醒了，但不是清醒的醒。

“是星星好看还是宝贝好看？”

“……”

“你想听宝贝女儿唱《小星星》吗？”

“……”

江妍站起来，开始晃晃悠悠地要跳舞。

眼见她站不稳要摔，叶舒远来不及处理被压麻的肩膀，飞身将她揽入怀中。

距离一下子拉近，江妍双目迷离恍惚，她软声质问道：“你是谁呀？怎么感觉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叶舒远。”

“对！叶舒远你长得跟他好像！”

叶舒远无奈笑道：“因为我就是他。”

江妍甩甩头，再凑近看他，“不，你不是他！叶舒远才不会抱我呢！”

她挣脱开叶舒远禁锢在腰的手，差点又没站稳，“你走开！我不认识你，你走开！别占我便宜，色狼！”

江妍踉踉跄跄要走，怕会被不认识的人欺负。

叶舒远见她朝临春湖的方向走，担心她醉酒出事，便跟着她。

没走几步，江妍突然转身，脱下小高跟回来打他。

“你跟着我干嘛！冒充叶舒远就算了，你还跟着我，打死你打死你！”

虽然男女间的力气悬殊，但叶舒远身上也是肉做的，一直挨打也会疼。

他锁住江妍双手，无奈却严肃说道：“你以后别再碰酒了，知道吗！”

才喝了一罐，就醉成这样。这么容易醉，在外面喝酒，万一出事怎么办。

“难过还不让人喝！”江妍忍了好久的情绪直接化作眼泪哭出来。

本来因为叶舒远就很难过了，喝个酒还有个臭男人跑出来教育她，遇到的都什么事。

“他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她一哭，叶舒远的心被揪着难受。

他摸摸她脑袋哄她：“好了不哭了……我去帮你揍他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

“你不许欺负他！”江妍断言道。

叶舒远欲抱江妍的手顿住，拳头慢慢攥紧。她这么难受，心里还惦记着徐舟好，他压抑得快喘不过气。

他从高一就开始关注江妍，江妍喜欢徐舟那么多年，可是徐舟一直把她当作备胎吊着，现在当海王还想追江妍的舍友。

“江妍，他不值得。不要再为不爱你的人伤心，任何人都不值得你这么做。”

叶舒远忽然感觉锁骨处一阵温热，他知道那是江妍的眼泪，一滴滴沉重地砸在他心头上。

“是我还不够好，他才不喜欢我。”她用力在他脖子啃了一口，“叶舒远值得的，我就是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