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
云端甩掉了繁复的嫁衣外衫,捡过一旁掉落的长剑。正欲上马,忽见老妇吓得失言,赵云端拎起她的衣襟,一脚将她踹到靠近前方厮杀的地方,老妇还没站起来就晕了过去。
“呵。”赵云端嗤笑一声,飞身坐到马上。
赵然驾着马往来时路奔去。
身后的两个黑衣刺客紧追不舍,而马却渐渐颓废下来。
赵云端往后看了一眼逼近的刺客,对赵然说: “既然你是赵崇派来保护我的,那你就留下来与刺客一战吧!”
话毕,还未等赵然反应,赵云端一手抢过赵然手中的缰绳,提脚将他踹下马去。
赵然单膝跪地,手握长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两名刺客便杀上前来。
刺客与他并不想多战,目标只有赵云端一人。赵然咬了咬牙,使出招数抵挡。
可恨自己被她踹下马,还要为她拖延刺客。
终于,刀剑铮鸣声离她越来越远。
赵云端扭头见刺客并未追来,想必是赵然拖住了那二人。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赵云端翻身下马,一甩缰绳,马直直向前跑去。
前世是闻州太守见了鸣镝才派了亲兵来救下他们。想必此时太守的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若贸然走官道岂不是自投罗网。
赵云端望着连绵高耸的云归山,目光坚定。
进山!
荒山野岭纵然危险,也好过被抓去王府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凤冠上的珠子甩到她脸上,打出一个个红印。赵云端一把扯下凤冠抱在怀里,向浓密的林子里跑去。
赵云端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山林逃,逃得越远越好。
赵崇的将军府不回也罢,反正她是不会嫁给东阳王的!
雨滴落在她的脸上,凌乱的发髻松松垮垮,她靠在树上喘着粗气,冷风灌着雨水被赵云端吸进嗓子眼,引得她止不住地咳嗽。
赵云端捂着嘴,生生将咳意忍下来。
云归山脉绵延不绝,他们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她。
赵云端一手拖着剑,一手抱着凤冠,从茂密的木林里上山。
她的绣鞋早就湿透,手脚冰冷,背上却冒着热汗。额发被打湿贴在脸上,一些杂枝刮破了她的额头。
赵云端不敢用剑斩断杂草树枝,给人留下痕迹,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山上去。
天色渐渐暗了,但雨还没停,赵云端却耗尽了力气。
她原想着找个山洞将就一晚,却隐隐约约见到前方有一缕灯光亮起。
赵云端瘫坐喘息片刻,才起身压低脚声,向那小屋靠近。
她躲在院外,探查一番院中好像只有一人。她窥视着屋内一人影绰绰,身形瘦长,约莫是个农夫。
透过滴答的雨声,屋内传来菜刀和木板碰撞的声音。
他在切菜。
赵云端提起长剑,翻入院内,一步步靠近男子所在的房间。
正当男子推门欲出时,赵云端执剑迫近男子的咽喉。
屋内温暖,土灶里的木柴烧得红亮,偶尔还迸发出一簇火花。屋外雨声淅沥,山间浓雾笼罩,凉风袭来刺入骨髓。
男子穿着破旧的补丁布衣,长发被一条破布条规整地束着,身材纤瘦,面容苍白,眉眼浓烈,是个带着病容又长相俊俏的少年郎。
他手里提着木桶,被赵云端压在门上动弹不得。他长指仍握住水桶不放,微微垂眸便能看见他脖颈处的锋利长剑。
剑刃逼近少年郎的喉管,他被迫仰着头,却不做任何求饶。
赵云端抬眸,撞见少年探究的目光,沉声威胁道: “我逃命到此,还请郎君勿要见怪。”
赵云端靠近少年郎便能感知到,他毫无内力,想要凭力反抗也被她压着使不上劲。
少年用空着的手推了推赵云端越发逼近他的剑柄,待赵云端稍微远离后才点了点头。
她穿着浓烈的嫁衣,丝织金绣,凤冠缀满珠翠,非富即贵之人。
算了算日子,对于她的身份,少年心下了然。
“我只叨扰一晚,”赵云端说着,将凤冠上的珍珠扯下丢到他的木桶里, “这是谢礼。”
赵云端看一眼少年郎的面色冷淡,也不做声,但似乎并未被她吓到。
待赵云端收回剑,少年郎才伸手将木桶的珍珠捞出来,放到怀里,提着木桶去了院子里。
赵云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站在廊下,见少年郎只身走入雨幕里。
原来他是要提着木桶去水井打水。
“你是聋子?”赵云端问。
他刚将水桶丢进井里,直起身,疑惑地看着她。
赵云端弯了弯眼睛,看来不是个聋子。
“哑巴?”赵云端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