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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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郎并不回答她,伸出纤长的手去提起水桶。
赵云端看着他十分费力,将凤冠放在地上,提着剑走进雨里,将少年郎手中的水桶接过。
“啧,是个柔弱的哑巴。”赵云端笑说,嘴角的笑张扬又热烈。
赵云端毫不费力地一手执剑,一手提着水桶。
少年郎走在她身后,见她的绣鞋和裙摆裹满泥泞。
她宁愿丢了凤冠也要提着剑,是在防着谁?
“诶?”赵云端问道,“水提去灶房?”
她转过来看向他,少年郎点了点头。
只听她一面走向灶房,一面嘀咕道:“和哑巴交流真不容易。”
少年郎见她将水桶往地上一放就跑了过去,捡起了自己的凤冠。
少年郎将水一瓢一瓢舀进锅里,赵云端见他实在费劲,便上前提起水桶一瞬间就倒光了水。
赵云端的衣服几乎都被雨水淋湿了,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她见着灶前有个木凳便坐在烤火,而那少年郎长身站在一边。
他垂眼看着赵云端的脸被火光映得泛红,脸上的几道血痕格外明显,她的眼睛湿漉漉的,鼻尖也被烤得通红。
可怜又恶劣。
他本来是想先煮汤的,谁知道赵云端把水桶的水全倒进锅里了。
待水烧热,他只好舀出大部分,剩余一些留下来煮汤。
赵云端被火烤得暖和起来,放松了些许,她仰望着他问: “你父母呢?”
他摇摇头。
大概是死了,赵云端猜测。
“你一个人住?没有别的亲人了?”她问。
他停下手中的活,居高而下地看向她,她眸光流转,眼中有绽开的火花。
灶里的木柴炸出一簇花,锅里热水沸腾,热气弥漫,他透过水汽看向她被火光照亮的脸。
未等到少年的回应,赵云端突然提起剑靠向门边。
赵云端听得真切,离小院不远处有一队人马疾步而来。
她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来得如此快。
但不知是东阳王的人还是赵崇的人,又或者是今日的刺客。
她提着剑又指向少年的脖颈。
说翻脸就翻脸。
“帮我。”她一手抱着凤冠,一手用剑指着他,威胁道: “我要是死了,也得带上你。”
他用木筷敲了敲她的剑尖,示意她放下剑。
赵将军养出来的闺秀都这般无礼吗?
他将赵云端带进了里屋,此处是他的浴间,只一张屏风,一个空木桶。
一览无余。
“我藏哪儿?”赵云端气急,她此刻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她又想抬剑,少年便先一步出了房门。
太守派的一队人马,停在小院外。
十来个人,身披蓑衣,手执火把,立于院外。
“傅郎君,叨扰!”领头的人先抱拳拜礼,才开口说道。
他们的火把照得山林出现了一团火光,少年步入雨幕中,打开了院门。
少年苍白的面容在火把的照映下,显出一缕绯红色。
“傅郎君,”领头那人语气熟稔又恭敬,想必是少年熟悉之人, “今日闻州丢了一位贵人,太守想请郎君一助。”
少年点头应承下来,指了指小院内。
“还有旁人?”那府兵见少年的动作,不解地问到。
少年朝领头的人,点点头,用口型告诉他: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