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意想给谢知嫣一个台阶。

但谢知嫣却直接踩碎了这个台阶：“紧张什么，不过就是跳舞罢了！”

“够了！”蓝袄子最终还是站了出来，甚至手里多了一根藤条，“都回去练习！我看谁敢偷懒！”

这一藤条直接打在了谢知嫣的身上。

娇嫩的肌肤接触到破空而来的藤条，谢知嫣瞬间叫了一声，想要躲开那根藤条。

“滚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谢知嫣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谢晚意一眼。

全场鸦雀无声，连刚才的笑声都全然消失，所有的姑娘们都在卖力跳着。

辰时到，蓝袄子嬷嬷才甩了甩手中的藤条：“都回去用膳！”

三个嬷嬷离开后，众人才恢复了早上的那股精气神一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谢晚意知道，今天的茶余笑料一定是她和谢知嫣给的。

可谢知嫣偏偏迎上了谢晚意：“二姐，如今你还真是飞黄腾达了啊！”

“妹妹，我认为现在是我们家最艰难的时候，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才能走出教坊司。”谢晚意不懂为什么谢知嫣非要在这种小事上面计较这些。

看着谢知嫣水粉色的襦裙上沾了点点泥浆和干涸的血迹，谢晚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从小虽然在孤儿院长大，但五岁之前的记忆少之又少，从她几次回到孤儿院才得知自己原来性子就很孤僻，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和人亲近，更不和谁说什么。

如今突然有了亲人和姐妹，谢晚意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关系。

“走出教坊司？”谢晚意收到了谢知嫣的冷嘲热讽，“二姐的心还真是大，爹爹犯的那是要诛九族的罪，现在流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二姐还想着走出这教坊司？”

谢晚意张了张嘴，想起现在所处的社会。

在这样的社会中，犯了罪的女子如何能走出这教坊司？

哪怕走出了教坊司，还有哪个男人肯要？

教坊司说好听点是给达官贵人们消遣娱乐的地方，说不好听些，就是青楼官妓。

“至少我在努力，你呢？”谢晚意不想坐以待毙，在她到来的时候分明听到了父亲是被人陷害的，怎么就没有希望了呢？

“努力？”谢知嫣冷冷一笑，旋即又嗤笑一声，“哦对，忘了，二姐现在已经是通宝斋的贵人了，和我这种万香阁的那可是云泥之别了。”

末了，谢知嫣脸色苍白地笑了几声：“二姐，那就祝你能得偿所愿，”随后，谢知嫣贴在谢晚意耳边轻声开口，“二姐可是马上要接客的人了，可不像我这种，连前院门都踏不进去的，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不是吗？”

谢晚意听到接客两个字，微微攥紧了拳头，粉色的对襟裙褂的袖口也被她攥在手中。

丝质的料子被捏出几条折痕，又在谢晚意松手的瞬间消失，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谢晚意看着谢知嫣疾步走出院子，谢晚晴在背后拉了拉她的袖口：“二姐，三姐说的是真的吗？”

谢晚晴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清澈的信任，在谢晚意看来，却颇显几分无助。

“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谢晚意低头，伸手摸了摸谢晚晴的发丝。

“可三姐说……”

谢晚意拉着她的手离开：“你三姐眼皮子浅，看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谢晚晴点点头，跟在谢晚意身后，十岁的小孩子能懂多少，只知道今后不用每天早起就能很快乐了。

但失去父母的陪伴，谢晚晴还是在回到房间内吃饭的时候流露了出来。

“二姐，我想爹爹和娘亲了。”

谢晚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摸了摸她的头发：“那晴儿要好好表现，表现好了我们就能见到爹爹和娘亲了好不好？”

“好。”

谢晚意吃过饭后，问了来收东西的丫鬟，浣衣局在往北走的院子里，她白天的时候可以自由活动，万香阁的姑娘们白天的时候还要再加练。

谢晚意得知这件事之后就大概了然，她现在可以用自己通宝斋姑娘的身份去浣衣局见一见原主的这几位亲人，之后再做打算。

谢晚晴吃过饭开始犯困了，谢晚意让她先上床休息，自己离开了通宝斋。

浣衣局里，谢晚晴见到了她的几位亲人们。

“洗个衣服都洗不好，还把这里当你们谢家吗？这里可不养闲人，不会就趁早去刷恭桶！”

谢晚意走进来就看见两个年长的嬷嬷要对她们打骂。

“住手！”谢晚意朝对方喊着，飞快跑到她的娘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