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女孩

布里兹口中改做画家的音乐家住在须弥城一座高大奢华的屋子里，这么漂亮的房子在旁边还要矮一头的精致房屋的映衬下显得志得意满，气宇轩昂。卡维来了才知道布里兹认识的原来是整个提瓦特都赫赫有名的艺术家，一幅画能拍上上亿摩拉的费萨尔。

费萨尔这人可不仅仅一句脾气古怪能说完的，他的糗事在民间的声望远超他的作品和财富。单是卡维听说的也有七八件。

他抢过别人家的女子，和小贩争论过大半天的价钱，还因为大贤者嘲笑过他的作品而雇人在教令院几乎每一扇窗户挂满他花了几个月才画完的丑照。

得知布里兹认识费萨尔，卡维惊讶极了，在前往人家住处时好奇地问布里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之前从没听你说过。”

“他有什么好说的呢？”布里兹无奈地叹口气，“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去找他了，不如我们找个民间乐人吧。”

卡维没什么意见，布里兹却又改主意：“算了，他的曲子我是听过的，这家伙人品不行，性格也不好，才华却无人能及——最起码我还没发现比得过他的。到时候他可能会提一些奇怪的要求，你看着接受就好。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倒也没什么，和别人相处比那老头省心。”

卡维更好奇了：“他会提什么要求，你接受过吗？”

布里兹哼了一声，忍不住吐槽：“他也不会太为难人，就是叫我时不时做一些事。有时会让我在花园边上泼水，有时坐在房顶看书或睡觉，有时倒吊在树上。说是要找灵感，把我当个玩具似的摆弄，我没事是真不想来找他。”

卡维觉得奇怪，这样的人和布里兹究竟是怎么认识的？总不能是路上遇见的吧？

他于是又问了布里兹一次。布里兹皱起眉头，很不情愿地把事情交代干净：“你也知道我是个孤儿，虽然须弥福利优厚，但好一点的器械和书籍都需要很多摩拉。我那时太冲动，一心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当个名震提瓦特都占星术师。所以就被人骗了很多钱，负债累累，走投无路。刚好在一次观星时遇见了费萨尔。他刚见到我时还会装一下呢，很慈祥地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我就把自己的事抖个干净。费萨尔于是就和我做了个交易，他帮我还清债务，以后也供我上学，代价是他一来叫我就得过去给他做‘缪斯’。缪什么斯，那老头画上就没见过我的脸。都是些抽象的东西，我听他做的动作没一个进画里。真是的，偏偏他还乐此不疲地叫我，我都快怀疑是专门逗我玩的了。”

布里兹顿了顿，颇有些惆怅：“费萨尔干的糟心事我也听过，但到底他帮了我不少。一想到之后他叫不到我了，就有点不知所措。”

卡维沉默了一会，挠了挠脑袋，笨拙地安慰她：“你以后也还能多来看望他，现在退学了，比之前还自由。我听说费萨尔先生也有七十岁了，老人家最怕寂寞，你来他说不定就很高兴了呢？”

这话放在别的老人家身上，布里兹也不会不赞同。但她现在只是翻了个白眼，刻薄地说：“他怕个屁。那老头画画时恨不得全世界都死干净。我去再多也只能被他赶出去。偏偏他又没什么规律，三天去还是三个月去全看他心情。”

“我们到了，”布里兹催促道：“快走吧，最好祈祷一下他今天心情不错，不然有我们受的。”

卡维抬头一看，费萨尔家足足有三个卡维那么大的门就在他面前显露出来了。

这橦屋子远看着时华丽非凡，很容易就让刚来须弥的人误认为是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的住宅。但凑近之后看仿佛也不算太稀奇，甚至因为堆砌的东西太多而让人觉得浮躁。

卡维一看见这屋子就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直到跟着布里兹进屋也还在挑剔地打量。他看哪儿仿佛都有点问题。一会觉得这个花纹太繁杂，一会觉得那个装饰太小气，最后更是觉得这整座屋子都是个败笔，每一个设计都不尽人意。

他于是对费萨尔的印象下降了不少。一个真正有才华的艺术家，怎么能允许自己住在这么没有美感的房子里？别的不说，费萨尔可是这百年来最富有也最爱享受的艺术家了，他究竟是怎么看上这座住宅的？

他这印象没持续多久就烟消云散了。入门是待客的堂屋，卡维看都不想看这间屋里糟心的设计，而是紧盯这挂在最中央的一幅画，那幅画几乎占据了整片墙壁，画的东西让人琢磨不透。

有点像是湖面上粼粼的波光，又像是天边装满阳光的云彩，还像湍流不息的江河。可这画咋一看没什么吸引眼球的，却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中间去，仿佛那还藏着一个漩涡。

布里兹介绍说这是费萨尔第一个印象派作品，大概是叫这个名字，她对什么派的不太感兴趣。费萨尔把这幅画挂在这，也不是为了炫耀，有什么好炫耀的呢？这在费萨尔看来是最差的一张，他死活不肯卖出去，非要留在这提醒自己。尽管他每次看见这副画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好几次大发雷霆，也不肯撤走。

就在布里兹介绍的时候，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