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今年(中)
云路站在门外听着李莲花忽悠着这位大魔头,正偷笑时,方多病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不等云路回应,推开门看着房中站立的二人:“哟,醒了?”
“那能吃饭了吗?连狐狸精都饿了。”
云路斜靠在门框边,与李莲花相视弯眼,笛飞声上下打量着咋咋呼呼的少年:“这又是什么人啊?”
“啊,你的同僚。”李莲花随意指了指方多病。
“同僚?百川院的武功都这么差的吗?反倒是后面那位女子,看起来才是百川院的人。”
云路挑眉,李莲花在笛飞声身后掩袖偷笑,反惹的少年不服气道:“你说什么?!若不是本少爷,你现在跟那长了蛆的一寸红在一个棺材里卿卿我我呢!”
“是,之前本少爷是给你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今天正好,本少爷尔雅剑寂寞得很,咱俩比试比试啊!”说罢就要往前冲,李莲花连忙上前劝架。
笛飞声被气笑了:“若真要比试,我也只会跟你身后那位比试。”
说完他目光转向李莲花:“她是你夫人?”
李莲花被惊的偏头咳嗽,方多病此刻也呆滞几秒,反倒是云路抑制不住的弯腰笑出声。
见笛飞声眼神真挚不掺假,李莲花的脸莫名的有些烧着慌,向来从容不迫的李莲花难得将话题有些仓促的转移,他推着还在愣神的方多病毛遂自荐起新菜,云路也跟着二人出去摆桌烧柴。
李莲花在锅灶前做饭,云路蹲在旁边逗弄着狐狸精,场面好不融洽温馨。
“来尝尝味。”李莲花从锅中夹起一块肉,他自无感逐渐消失后,对菜的味道愈发不在意,但事关到云路愿不愿意吃、能不能吃饱,吹凉后的肉递入女子口齿中时,油润浸湿唇角,他浅笑着用手帕替其擦拭干净。
“好吃!”云路嚼着肉的嘴巴一顿,却还是笑容满脸的伸出大拇指夸奖,反倒是让李莲花垂眸有些不好意思。
云路挑了一坛清酒,跟在端着菜的李莲花身后。
“看到没有,香不香,新开发的两道菜,尝尝。”
“这么丰盛!”少年惊叹,云路忙着斟酒,没看见方多病的小动作,再抬头时,看见了憋笑的少年正躲避笛飞声的视线。
“怎么样?”李莲花诚挚的问道。
笛飞声坐立难安,却还是努力勾起嘴角,微不可见的点头。
云路喝了一口酒,看着笛飞声的举动忍俊不禁,接着二人为了一个集市上买的鸡腿明抢暗斗,见笛飞声成了最终赢家,少年气的拍桌就走,云路见状起身喊了声小宝,谁知方多病此刻正恼云路与李莲花未出手帮忙,并未回话。
“我去看看他。”丢下一句话,往少年的方向赶去。
少年气鼓鼓的走在前头,云路随意扯了根已经枯干的枝叶,没走几步,方多病就停下脚步回头:
“云儿,你说那李莲花也真是的!那笛飞声明明就是个外人,他还如此偏袒!一个江湖上名声狼藉的臭魔头!失忆了还是这么讨人厌!”
少年忿忿不平的叉着腰站在月下,云路微笑,方多病此时也将目光放过来:“还有你云儿!平日里就见你替李莲花说好话,本少爷才是先认识的你!”少年皱着脸,一脸怒意。
“好了,少爷,别气了,气坏身子了你还怎么把笛飞声抓到百川院去?”云路适时抚顺这头炸了毛的小狮子,她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方多病见状,也故作冷哼的齐肩坐下。
“你知道当年四顾门的玉无香为什么要开办却尘之宴吗?”
云路拨弄着腰间的丝穗,抬头望着林间明月,方多病思索片刻,诚实的摇摇头:“他们都说,当年的却尘之宴,宴请八方,一是分享四顾门的喜事,二是召集江湖上侠肝义胆的人士。”
“若是想广纳能才,为何不直接像现在复兴四顾门那样张贴告示?”云路将谜团抛给了少年,少年沉吟着,却说不出些什么见解。
“却浮尘不揽,迎天下来客。”
这句话从云路口中流出时,少年下意识盯着她的侧脸,只见女子睫目微阖,似在回忆,又似是清明。
“人这一生有两件事难由自己决定,一是生死,二是出世,如若可以,谁不想富埒陶白,珠围翠绕,可你看这世间,又有多少的人啼饥号寒,箪食瓢饮。”
少年安静了下来,他陷入了云路轻缓柔和的声音之中。
“有的人怀赤子之心,求菩萨低眉,可还是深陷琐碎囹圄,他们自卑、怯懦,有的人生杀予夺,杀的却是罪恶滔天的匪徒,劫富济贫却不敢抛头露面。”
“你看这月光,倒映在地上有阴影,世间亦是如此,你敢说这阴影之下的就全是暗室欺心吗?”
云路用手拨开柔软的草地,赫然出现一株正欲破土而出的野花,它夹杂在泥土与青草之间绝处逢生,少年随着她的手去看那株羸弱不堪,却又偏偏玉立的花骨。
“暗流涌动亦是可怕,可最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