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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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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童言无忌,说的浑话众人笑笑且过了,女眷们掩面遮颜,拨给世子些饴糖哄他去别地儿玩,适时,江逢昼和岁萦两个前脚后脚地回到宴会。

尽管世子说的趣话没人放在心上,也不大相信,但入席后仍有几人闲不住地去打量他二位。江尚书照旧那副样子,松松地落眼斟酒,瞧不出多余的感情,岁萦晚他一步落座,无甚交集,兀自地撇头同年轻女郎交谈。

不像拌过嘴更不像亲过嘴,不过眼尖的发现江和岁坐的距离有些微妙。

依宴会惯例,夫妇二人同桌,上位者一人侍一桌,而每张软垫的位置都经过精心摆量,所隔间距不远不近,恰到好处,只是岁萦在落座时,不知有意无意,软垫向右歪了几寸,她和江逢昼中间空出一段挺明显的距离来。

女孩装作不知道,江尚书也仅仅寡淡地斜了一眼。

其实在后山她跟江逢昼根本没亲上,挨得近叫晋王世子看岔了眼而已,前世江逢昼幽禁她在云岫阁,那个男人每每处理完公务就会不厌其烦地绕半个皇宫光顾她的云岫阁,那段时候他才处置完晏仅,岁萦恨透了他,她出不去云岫阁就泄恨似的打砸宫里一切他搜罗来的珍宝,没人劝得住她。

江逢昼就立在门墙边,等她渐渐散尽了力气,一双眼睛无力凄怨地瞪着他,才笑着走过来。他似乎很欣赏她这般模样,她一寸一寸地将他镌刻进自己的血肉里,恨比爱永恒。

男人缓慢地蹲身,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岁萦挣脱不得,宛若将溺死的鱼,仰长脖颈。这个动作于爱人而言是留恋是依赖,但于他不过是志得意满的俯视,拿捏股掌的享乐。

今生在假山,熟悉的姿态重演,岁萦一时恍惚,江逢昼便趁隙察看了她的伤口。

待歌舞升平,岁萦自然不好再跟旁边女眷闲谈,她稍稍正色,继续保持着距离默不作声地夹菜。

江逢昼同样也没开口说话,整整半个时辰,两人一句话都没讲,直到柳鱼矮腰:“主子,府外都打点好了,即可启程。”

拜别祭酒,官夫人送给岁萦一提盒,里头装了小糕点和亲酿的玫瑰烧,嘱托她可以在旅途中品尝。此去喻州约莫两三日脚程,岁萦就带了两个婢子去,颂椒和绀香,尽量地减少随行人员。

一辆马车,意味往后几日的大多数时间她势必都要和江逢昼挤在一起度过,临走前岁萦多交代了岁均几句话后才登上马车。

马蹄嘚嘚地行远。

车轿很大内里弥漫着舒暖内敛的檀香,踩脚是薄绒的珊瑚地毯,余光的两边是成列小型的书架。中央置着简朴的书几,一盏灯三支笔几册案卷,男人坐在几前。

软鞋嘎吱地陷进绒毯,抬脚现出一汪坑,岁萦扫眼一遍,除了他身旁,就只有地上可坐。

这种时候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女孩挨着他坐下,放松地抻腿。

空气中漂浮细小的尘埃,经日光折射闪缀似粒粒颗颗金箔,在眼前绽开。明媚的光线映照得男人的脸庞有了些许人间烟火气,总之,岁萦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论姿容、论才气,他不输万千辉光,前生今生都一样。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因而,岁萦佯装无心地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

他并没有发觉,目光紧锁书卷,然黑而沉的瞳眸似乎朝她的方向轻飘飘地斜过。

不多久,岁萦自觉无趣。

还有饿。

她把官夫人送的提盒摆到书几上,抽出层盒里的果仁桃酥,拈了一块刚要放进嘴里,突然想到什么。

“郎君吃吗?”莹白的指间夹着精致的糕点,姑娘笑吟吟地望向江逢昼。

他侧头,盯了她半晌,不凉不热。

岁萦不避也不甘休,先前在假山两人还“唇枪舌战”地冷战,与其说是心大,或许她完全就不会在意,不会走心。

到底要看穿什么。

没有回应,平寂的目光直勾勾洞穿,据说江尚书在典狱审讯犯人时,多么晦暗的罪恶无一会从他的注视中逃脱。

在他面前,没有人敢说假话,没有人敢欺骗他,你只能坦白,顺从。

岁萦微微眯眼。

可惜,她是江逢昼的例外。

未曾预料,岁萦迎着他的注视颇为失落地瘪了瘪嘴,捏着糕点的手也慢慢放下。

目光一融江逢昼略显失神,只这刹那香风袭面。

岁萦侧腰靠在他的肩膀,髻上的玲珑簪轻微歪斜,松垮得摇摇欲坠。

她说:“郎君,别凶我。”

声音又柔又媚,混合了可怜委屈的意味,江逢昼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张了张口想说出的话却堵在喉头,偏食指不小心压住了岁萦的裙带,她才直起身又被某种不知名力量给拽了回去。

哼,还挺霸道。岁萦弯了弯唇角,感觉男人躯体经此一出绷得愈发僵硬,她没来得及细想,头顶传来轻叹,那两个字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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