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看到这两张红笺,风棋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戏谑,刚要张口就被白玦淡定打断了:“霜霁帮我做天灯,这祝福送给她,不是应当的吗?”
“英雄所见略同!”宁霜霁一笑。
三盏天灯并排升起,缓缓飘向深沉的天空。
不断有人走上祭台,天灯一盏接一盏升上夜空,在天地间贯穿出了一道漫长的红桥。
头顶的密布星河皆成了背景,唯灯火映在眼眸明亮而温暖。
为免天灯飘远后落进山林或村庄引发大火,风家的天灯在放归前都施有保护法咒,一旦红纸起火,则会在瞬间烧尽消散。
风棋的天灯果然不负众望,飘了没多远就开始晃荡,外侧的红纸被火舌一燎,触发了法咒,天灯瞬间成了个大火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地间。
倒也算成就了最后的绚烂。
周围笑声不断,风棋竟也没脸没皮地加入了他们嘲笑自己的行列,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收回目光时,宁霜霁才注意到祭台周围排了很多捆在一起的大竹筒,每捆都足一人粗,半人高。
来的时候满心惦记着放天灯,倒是没留意这些。
“那是什么?”她指了指竹筒。
风棋还在和小弟子们打闹,白玦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是烟火筒。”
“烟火?”
白玦好像提过。
“民间有重大节庆时会放烟火庆祝,”白玦说,“风家这个不太一样,颜色花样没那么多,但是很盛大。”
于是,宁霜霁有了新的期待——看烟火。
风家规矩森严,能聚众放一回天灯已是颇为难得,又正值康家态度不明的紧张阶段,小弟子们轮班巡视的安排依然未变。
好在这并不影响大家享受新年的喜悦。
初一白玦要安排晚上放烟火的事,宁霜霁便又是独自在山上闲逛了一天。
依旧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新入内门的小弟子早已穿上了风家家服,只是容烟说她的衣服制式稍有不同,图腾又是另选的,所以花得时间要长些。
宁霜霁倒是不在意,反正不穿风家衣饰大家也都认识她了。
戌时才放烟火,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宁霜霁根本等不及天黑,早早吃了晚饭就跑去了祭台附近。
白玦说,这烟火不仅是放给风家人自娱自乐的,更是放给周边的百姓们的。这是修行世家定好的规矩,象征着对世人的祝福,亦是承诺。
正如烟火璀璨照耀人世,风家会担起守护责任,保卫一方平安。
所以才会特别盛大。
为了让更多人看见,让更多人安心。
宁霜霁不愿跟小弟子们挤着凑热闹,凭着多日熟悉环境的经验找了处视野不错的屋檐,揣了俩果子在怀里,飞身坐了上去。
冬日里天黑得早,戌时刚一到,点火仪式便开始了。
风家弟子尽数到场,整齐围在祭坛附近。只见风溯河抬手唤出了一束灵火,灵火跳动着窜过所有引线,几秒后“砰”地一声,台上竹筒齐发,炸裂之声响彻天净山。
宁霜霁目光追踪着那几道直冲天际银光猛地抬头,眼中亦是一片闪亮。
银光冲到高出渐渐变暗,倏然间一同炸开,亮点四散如流星降世,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光球,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当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她仰着头望着璀璨银光下坠而来,就好像正悬在头顶似的,下意识伸手去够,可惜那银光只划了一瞬,便在还离她很远的地方消失了。
祭台那边被这情景惊艳到的人也不少,人群中欢呼声不断。
宁霜霁被声音吸引,笑着看过去,正对上了白玦同样映着闪耀烟火的眼睛。
***
欢乐氛围没能持续几天,风家就又恢复了往日的肃穆。
相比白玦,风棋清闲的时间还稍稍多些,但终归是比不得宁霜霁的。
天净山高耸入云,山风中也皆是葱郁的草木气息,住着的确舒服,不过再好的地方也总有待腻的时候。
宁霜霁已经看够了风家的亭台楼阁、葱郁青松,再不像之前那样有兴致,白天多是坐在山边悬崖看远处的城镇,晚上则去寒青院后院清池玩水。
就在她盘算着是不是该离开了的时候,风棋突然风风火火地找上了门。
那日白玦也难得没有出去,一直待着书楼里不知道在誊写些什么。
“失踪?”白玦把手中竹笔放回了笔架上,抬眼看向风棋,“你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山下小弟子的传信,”风棋抱着臂半靠在门框上,“说是有木镇的镇民,人是接亲途中失踪的,整个接亲队伍一个不剩。他们怀疑是被鬼新娘带走了,这才匆忙来风家求救。”
“守山弟子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