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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昨日得了消息,夜里兴奋得难以睡着,早早起身用了膳,听宦官传话说大将军去了早朝,就激动得让郭氏备轿去正凯门,想去那里迎自己的宝贝孙女。
郭氏悉言相劝:“太后,殿下是去上朝,万一此次那些朝臣言语刁难,或是陛下要多留她一会儿,太后去正凯门岂不是要等很久,虽是入了春,怕寒气倒流伤了太后金身。殿下不会愿意看到您为了等她伤了自己的身子。”
她说的有理,太后停在永孝殿小亭前,看她一眼,然后点点她:“你这话,是怕万一小啾不来后宫,让我在那儿白等吧?”
郭氏点头笑道:“太后明晰。”
“小啾不会不来,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太后理过身后的裙摆,在小亭的石桌前坐下,“不过你说得也对,若是得了风寒,她会担心。劳累那么久回来还要因我这老人家操心忧心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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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樾下朝之后,连衣裳都没有时间回公主府去换,直直往后宫永孝殿前去。
她今属前朝臣,但身份的特殊在这,她过前朝与后宫界限前没有人阻拦。
永孝殿为先帝得封的太后、太妃、太嫔的居所,顾念这些后妃的年纪会喜静,太祖皇帝建宫时考虑这个因素将永孝殿建在后宫最尾端,不受现今皇帝的妃嫔频繁打扰。
容清樾一路上遇到诸多从皇后凤仪宫请安回宫的娘娘们,逐个道了礼。即是快步行走,走到永孝殿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她进门的时候,太后正巧看桌上的菜品,一一细数有多少是孙女喜欢吃的东西。
郭氏最先瞧见她,正要提醒太后,容清樾已经开口喊道:“祖母,孙女回来了!”
先前一直念叨孙女何时到的太后此时却恍若没有听见,使箸点菜的手顿在半空,整个人就那般僵住,郭氏过去在太后耳边叫了好几声:“太后,殿下真的回来了,您不看看吗?”
容清樾几步跨到太后身后,膝盖弯曲,一下跪到太后身后重重磕了个头:“孙女自知不孝,多年未归让祖母担心了!”
太后吸了一声,转过身,看向历经风沙脸色黄蜡的孙女,心疼得无以复加,眼眶一下就红了,指着容清樾的鼻子骂道:“尔就是竖子,非要我等到油尽灯枯,还要看你这可怜模样!”
容清樾笑着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指,仰头看祖母头发已完全变成银丝,面上也是再无法遮掩的皱纹,掌心是祖母的温度,笑着笑着眼眶开始温热,哽咽着低下头:“祖母骂的对,孙女着实竖子,让祖母为我忧心操劳。”
太后终是舍不得让她再跪,将人扶了起来,伸手抚摸过孙女的脸颊,一寸一寸打量,生怕孙女缺胳膊少腿的回来,见她完完整整的才松了一口气。
祖孙两个续了会旧,再回到饭桌上菜已凉,郭氏着人重新换了一份一样的上来,走过去请祖孙俩:“太后,殿下早朝过来便没有吃什么东西,想必已是饿了,不若先用膳,膳后再留殿下说说话?”
“也好。”太后由容清樾扶着坐到桌前,动了几次筷,碗里米饭吃了几口便不动了,专心致志的看着孙女吃饭的样子。
在边关随时需要迎战,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着吃饭,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容清樾吃饭很快,几下一碗饭见了底,抬头见太后盯着自己,放下碗:“祖母怎么不吃?孙女记得这青玉豆腐祖母甚是喜爱,孙女给您舀一些。”
太后抬碗接过,在容清樾的注视下细嚼慢咽的吃完了剩下的饭。
膳后太后又与容清樾说了会儿话,了解了一些她在边关的事,不过容清樾自是不会讲得太过细致,许多讲得模棱两可,怕太后知晓后会担心。
太后抬头给郭氏递了眼神,郭氏明了,看了时间过来:“太后,未时三刻了。”
太后:“你回来总要去见一见你母亲,请个安,以免在外落了口舌。”
容清樾心里不愿,但没有表现在面上,一切随和的向太后说:“好,孙女这就去。”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起身送她出了永孝殿。
待人走远,太后才沉了脸色:“翩舟城袭击将军的那些人,查出来了没有?”
郭氏回禀:“不曾,那群山匪背后的人谨慎得很,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殿下还将山匪尸身尽数烧毁,更难找寻。”
太后转动手腕上的翠绿镯子:“继续查,查到是谁,杀!”
郭氏抬眼又压下,不敢多言。
容清樾今日穿了一身官服,严严实实将身上的伤口遮全,用膳时也不曾露出什么不适,但太后何等关心孙女,用膳时右手一点点很难看出的僵硬,就让太后晓得了孙女受伤的事。
这么久还未好的,只能是新伤。
好不容易将人等了回来,居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心思,实在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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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里,皇后听见宫人报辅国大将军前来请安,假寐的眼缓缓睁开,眼底是望不尽的淡漠,小嘴微张打了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