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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懒散的叫宫人请大将军进去。
容清樾跨过台阶进去,行了前朝面见后妃的礼:“臣容清樾给娘娘见安,娘娘安好。”
“大将军平安归朝,是北晋之幸,快平身。”本是夸赞之语,从皇后嘴里说出来却平淡得过分,容清樾不在意,顺着她的话站起身,两两对视相顾无言。
两张从头冷到尾的脸,即是无话便不必多留,容清樾请安即跪安,没撑到一刻她便从凤仪宫走出来,出宫而去。
太后时刻关注着这边,听人来报也并无意外,接过郭氏递来的热帕子拭手:“已经不吵不闹,这母女情分呀,也就那样了。”
郭氏言:“殿下与皇后终归是母女啊,才几年弄得这般生分,以后为母不爱终归会让殿下为人笑话。”
“她是皇家公主,有军功傍身,有哀家和皇帝护着,谁敢笑话她?若有风言风语,直接从根源处断了就是。”
“可也不能就让她们母女二人这样断绝下去呀!”
“又不是谁离了皇后那点爱就活不下去了。”太后手持狼毫,在宣纸上写下一个‘静’字,心里不平静写出来便达不到预期,费了一张又一张,“小啾早些年也想过和皇后缓和关系,是皇后自己放不下心结非要闹到这个结果,生分就生分了,也省的小啾日日为她那点母女情伤心难过。”
郭氏深深叹了下,太后如今对皇后还有那一点点耐心,也就因为她是殿下生母,今皇后一再与殿下生分,只怕日后皇后的日子会更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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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本早早要进宫见妹妹,可家中孩子突然发起热来,等将孩子照顾好交给驸马,急匆匆进宫,赶到凤仪宫,刚好与容清樾错过,空空的屋子里只剩皇后一人。
见到大公主,皇后一改方才懒散不想理人的模样,让人扶自己起来,着人端了大公主最喜爱的白玉糕来:“我听人说箫儿病了,怎么不在府里照顾反而进宫来了?”
大公主现下哪有心情吃东西,眼神里带着责怪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小啾刚回来,母后怎么不多留她一会儿?”
皇后的笑容僵在嘴边,尔后敛了下去:“辅国大将军多么忙的人,本宫这里又没有什么要事,怎么好留人耽误时间。”
大公主急道:“母后!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非要这样?”
“她是不是我的女儿不重要,你和你弟弟是我的孩子就够了。”皇后端过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太子阿兄的死是家国无能为力,您就非要怪罪在小啾身上吗?”
皇后抬眸看她,那眸中复杂的情绪大公主看不懂:“本宫并未因此事怪她,只是不想要有她这个女儿罢了。她有你父皇、皇祖母、你皇姑姑爱着,不缺本宫的;本宫的爱也有限,爱你太子阿兄,爱你和十五就已经分配殆尽。”
和皇后没法沟通,气得一向敬重母亲的大公主随意摆了摆就甩袖离去。
她急于母亲与妹妹的关系,可又弄不明白二人之间的隔阂到底在何处,次次在母亲这碰壁而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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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樾出了宫门骑上马驹,回云都霄安街的公主府邸。
乳娘孔氏带着一众仆役在门口迎接,孔氏静静扶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容清樾笑说:“嬷嬷这是怎的了?昨日先行归家嬷嬷不是见过我了,今日还是昨日行状。”
孔氏是她的乳娘,自幼时就待在她身边,身后无儿无女,待她如亲女一般。殿下出征在外,每日夜里都不曾安睡过,直到殿下要回来才安心些。昨日见过殿下全须全尾回来,当夜睡了一次好觉,今晨起晚了些,一睁眼不曾见到殿下,昨日画面便恍如梦一场,来来回回在公主府看了多次。
“奴婢老了,恍惚了,怕昨日是一场梦。”
“那我短时间可不会再走了,嬷嬷可别因日日见到我而厌烦。”容清樾在亲近的人面前总是有一些调皮属性,拉着孔氏的手像小时后一样摇晃。
孔氏瞳孔微扩,略显诧异,她以为殿下述职之后又要赶去别处出征呢。
不过这样亲昵的举动也极大的安抚了孔氏一行人亦梦亦幻的不安。
是夜,公主府里好不欢快,容清樾大方的着厨子烤了全羊让全府上下分食,被陈酒几坛,让不用守备的仆役痛快畅饮。
容清樾虽常年与边关武将一起吃喝豪饮,酒量不在话下,但她不喜酒控人心智的感觉,总是虚无缥缈。
与仆役小酌,微醺,早早回了寝殿,站在窗下观月。
肩上陡然一重,容清樾回头,孔氏拿来大氅为她披上,孔氏道:“春日夜寒,殿下受的伤未好,不要着凉了。”
太久无人这样服侍,容清樾一时不曾适应,随后应了声‘好’。
孔氏站她身后不曾离去,温声问:“殿下回来有什么打算?”
“既然回了云都,就先褪去这身盔甲做回我的闲散公主,好好闲上一闲。”容清樾却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