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看着沈绛雪离去,庆安帝脸上温和的笑容收起,神色肃穆。屋内的空气骤然变得凝重,意味不明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
一旁的张总管笑呵呵地给他添茶:“郡主聪慧,为陛下分忧,您应该高兴才对。”
庆安帝眸色深沉:“朕只是可惜她是一个女子,若是男子定有一番作为。”
“是啊,朝阳郡主最得您的心意,办事也向来妥帖。”
庆安帝抿了一口茶,轻哼道:“不过也幸好她是一名女子。”
张总管明白陛下话中的意思,面色不改继续奉茶。要是郡主是男子,恐怕她也活不长了,就算是自己早逝姐姐的唯一骨肉,庆安帝还是要忌惮几分。不过既然是女子,宠着便是,又不能掀出多大的风浪。
出了延福宫,沈绛雪这才喘了一口气。虽然她和舅舅关系从小就亲厚,但是随着岁数逐长,她逐渐有些看不透这个帝王。每次同他待在一起,说的每个字眼都要先斟酌半天。
办女学这件事沈绛雪是深思熟虑过的,素日因为瞧着可怜,她买下了不少女童,大一些的孩子学了东西后她就送到自家铺子里做工,本以为只是做善事,没想到也赚了不少银两。沈绛雪心里就有了开女学的想法。
自己这羸弱身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还不如放手去做。
坐上步辇,路过正阳宫时,沈绛雪想着自己应该见见皇后娘娘。从小就是皇后养育的她,自从十六岁回到沈宅后,就很少来探望。不是她不孝,而是皇后娘娘不喜别人打扰她清净。
等到通传完毕后,沈绛雪才被引入殿内。
绕过紫檀木山水刺绣屏风,沈绛雪坐在软垫上问候:“舅母,您最近觉得如何?”
贵妃榻上女人一身华美宫服微微侧躺着,容貌被厚厚的脂粉盖住,瞧不出来原本的样子,只能勉强看出长相不俗。
深红的皇后服制很美,但是看起来却像是一朵盛放之后凋零的花,轻轻一捏就会被揉碎。
皇后撑着有些笨重的脑袋,语气讥诮:“还能怎么样呀?像一个物件一样摆在这皇宫里面。苟且得喘了一口气吧。”
沈绛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这舅母性子脾气古怪得很,终日就这么神神道道的。
“宫外多好,自由自在的,何必来这宫里。这四四方方的围墙将人围在里面,同在牢笼里有什么区别。”
沈绛雪只是默默跪坐着听着女人的牢骚。
皇后懒洋洋起身,端正身子问道:“听说你最近帮那个狗皇帝做一些事情。”
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并没有让在场的其他人有多惊奇,依旧自顾自做着自己的活计。倒是平日冷静的玉骨被吓得差点失手打碎了茶杯。
“只是做一些微末小事。”
“雪儿,你少去跟你舅舅去掺和那些腌臜事。今日你觉得是小事,他让你动些小手脚,来日他就会让你杀人。男人对女人永远都只有利用。被利用完后,就会像我这样被丢弃,囚在这里面,一辈子都出不去。”女人的声音悠长缓慢,双目瞧着外面的红砖绿瓦外的湛蓝天空,眼里在怀念些什么。
沈绛雪明白她心里的苦楚,身为将军之女,本应可以骑马在野外肆意快活。当初皇后娘娘嫁给舅舅也是因为当年的庆安帝只是一个卑微的皇子,哪里想到后来就能登基成皇。
况且她还是被自己的亲人骗进了这座牢笼,成为一枚政治联姻的棋子。曾经明艳的女子慢慢地在这逃不出的皇宫变成了一朵枯萎的花,只剩下皮壳还在。
“绛雪铭记在心。”
“行了我乏了,你没事就早日回去吧。”
临走的时候,沈绛雪看了一眼贵妃榻上闭目睡着的人。忍不住心想,自己的命运又会是如何。
广灵寺内,方丈也是愁容满脸。世子还真是下出了一步棋,兴冲冲道想和对方对弈完这棋。
但是朝阳郡主又怎么能私下外男相见,他只好说道:“对方身份贵重,而且不便同世子见面。”
然而宁晏秋却误解了这句话,以为对方是朝廷中人,因为派别不同,不太方便。
“那也无妨,大不了我们二人不相见,隔日下也行。”
好不容易棋逢对手,宁晏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此杀气腾腾的棋局,对方莫不是哪位将军。等有机会,他一定要和他相识,结为挚友,多多切磋几番。
宁晏秋刚欲去找母亲,就听到一声尖叫。
“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