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

冬月见姜砚还没反应过来，便折回去，拉着姜砚边走边说道：“姜姑娘最近，怎么有些魂不守舍，小姐说让我们先出去，她要与青先生单独谈一谈。”

“姜姑娘不必太过在意这件事，没有姑娘，陛下也会寻其它方法来做这件事的……”

姜砚神游般跟着冬月走，嘴里没有感情地应着。

“嗯，嗯，好。”

乔清南看在眼里，担忧地问道：“夫君，你有没有觉得砚妹妹有些不对劲。”

“你们告诉我，砚妹妹说不知道楚端为何受伤？”

姜墨点头：“当时，是这么说的。为夫看她，状态很不好，所以没有追问。”

乔清南捏着眉心揉了揉，这段时间状况频出，着实让人有些心累，乔清南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姜墨开口，她没想到楚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乔清南本以为，楚端可能会要求她遣散自己手下漠北的势力，或者要求她和姜墨，去劝诫漠北王姜北野，放弃谋反的心思。

可楚端没有，偏偏选择了要她同他一起回京都，葫芦里不知想卖什么药。

乔清南迟疑了许久，姜墨见她左右为难，便主动开口说道：“夫人，那天我与陛下的谈话其实还有一张。”

“？”

乔清南有些诧异，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

“夫君……确实比我想的，心眼要多得多。”

姜墨拿出那张，放在最里面的纸，递给乔清南，乔清南接过去，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夫君你……是尹太后的儿子？”

姜墨沉默着点头。

“为什么？”乔青南不敢相信，虽然北安在楚端之前，经历了很大的变故，夺权，兵变，血雨腥风。

那时，帝王昏庸，沉迷美色，后宫多有荒唐之事，只是此事放在尹太后身上，乔清南有些不敢相信。

乔青南从父亲的口中听说过关于尹太后的只言片语，父亲总是看不上尹太后的一些手段，却也不否认，她在治理朝政上，很有天赋，也很有手腕。

只是眼里除了权力看其他东西，都凉薄冷血了些。

而漠北王姜北野，乔清南曾听说他性格温润如玉，领兵有方，堪称得上是一代玉面儒将。

这两人竟会有一段感情。

然如今顾不得多想，看着手中姜墨写下的话，乔清南更关注另一个重点。

她抬眸问道：“你写这些是要做什么？”

姜墨也没有解释自己父亲与母亲的故事，事实上，他也并不清楚，他只知道，父亲非常喜欢母亲，但母亲只喜欢权势。

母亲当初为了能够走上高位，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与父亲的感情，入了深宫，坚定站在历史洪流中，去争夺她要的权力。

姜墨幼年时期与楚端，一同接受尹太后的教导，尹太后不允许他说错一句话，且时常警告他不得生出一丝异心。

哪怕他把一切都做得很好，也换不来一丝温情，他便放下了对母亲的渴望。

而父亲也告诉过他，他的母亲不是温情之人，不要强求。

所以这些他都可以接受，但他不能接受父亲也被算计在内，楚端的一句话，就将他父子二人，驱逐出京都。

一切只是为了让楚端的皇位坐得安稳。

姜墨写这些，原本是为了乔清南，准备放弃争劝夺位。

但他的父亲必须清清白白。

他不过是想提醒楚端，若想皇位坐得安稳，先还他父亲清白。

他缓缓说道：“为夫只是想告诉他，北安天子不是非他不可，希望他还我父亲清白。”

姜墨无意识地抓住被子，捏在手里，继续说道：“整日猜忌，陷入疯魔，他对不起那个女人的栽培。”

“而现在，他做了什么？”

姜墨越发偏执起来：“为夫最开始的想法没有错，不该改的，楚端不配为北安天子。”

“他不配！”姜墨激动地拍着床沿。

乔清南按住姜墨的手，这样的情形之下，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要重新审视漠北的叛乱，如此看来，姜墨恐怕比姜北野的谋反之心还要重一些。

姜北野审讯她的时候，心性都不曾如此强烈。

乔清南耐心劝道：“夫君，楚端配不配，应该由北安的百姓来评说，我知道，你和姜王爷受了委屈，这些，让姜王爷和陛下谈一谈好吗？”

乔清南尽可能地安抚着姜墨，姜墨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他逼迫你回宫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带兵来镇压漠北吗。”

“休想，我要杀了他，翻遍漠北我也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