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听话
的饥饿感让她不管面前是人是鬼,虚弱地道:“我,想喝,百合、莲子、燕窝粥。”
妇人瞪大了眼,惊呼:“百合?莲子?还燕窝?粥!这是咱家能喝得起的粥吗!“又拍着单薄的墙对隔壁喊道:”当家的!这大侄女是不是病傻了?”
隔壁屋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大呼小叫做甚?告诉她路遇贼人,家中银钱都被抢了,如今只能喝白粥了!“
王七娘的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紧了,她记得这个声音,为首的黑衣蒙面人!这不是梦!她定是被这群匪人算计绑票了!冷静!冷静!她极力告诉自己,要脱困必须要先冷静下来。
一盏茶的功夫,妇人就端来了一大碗白粥并一碟子腌菜回来,妇人殷勤地扶王七娘坐起来,并动手喂粥,王七娘想反抗都不能够,因为她双手不停使唤,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她要活下去,就只能张嘴吞咽这碗白粥。
这是一碗王七娘有生以来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但是她非常饿,她硬着头皮吃了一大半。
“来,乖侄女,吃点菜!光喝粥怎么行呢!“妇人笑眯眯地夹了一块散发着酸臭味的腌菜,送到王七娘嘴边,王七娘大惊,闭紧了嘴巴拼命摇头。
妇人又笑了,这几笑牵动肌肉抖动,脸上厚厚的脂粉突然簌簌落下,丑态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王七娘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道:“你为何,要男扮女装?你的粉,太厚了,还掉个不停!“
妇人一模脸,摸到一手白,笑得在床边打跌,直叫:“哎哟,哎哟,我的亲娘欸,我的肚子!“
王七娘默念: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忍忍忍忍忍忍……
隔壁屋另外一个声音骂道:“奶奶的,笑笑笑,笑个球!吃好了就上路了!尽耽误事!“
妇人好不容易止了笑,王七娘突然睁眼道:“我,我想洗漱更衣,我会很快的,多谢。”
自落水以来昏昏沉沉地,就没洗漱换衣,王七娘感觉自己臭不可闻。
妇人愣住,叉腰瞪眼:“哎哟我的大侄女,你事还真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王七娘可怜兮兮地摇头道:“我戴的这对耳铛可值十金,有劳,有劳阁下替我安排。”
妇人瞅了一眼她耳朵上那对流光溢彩的东珠耳铛,恍然大悟般伸手摘了下来,放进兜里仔细装好,冲隔壁喊:“当家的!我伺候不了了!小娘子还要洗漱换衣呢!”
隔壁过了一会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给她找个小丫头,你在外头守着!老二去买衣!”
不久妇人便领了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拎着一桶热水进来,又出手如电般在王七娘身上点了几下,王七娘立马恢复了力气可以下床了,她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腕暗暗惊诧:原来话本子里写的点穴功夫是真的有啊!
隔壁送来了一身红色的宽袖裙,王七娘洗漱之后换上,简陋的屋里也没有铜镜,她很是别扭,一来这布料太粗糙磨得她浑身难受,二来这颜色款式,怎么跟嫁衣似的?但洗漱之后再穿回她自己那件脏得快要看不出颜色、散发着一股馊味的窄袖襦裙,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呀。
小丫头一句话也不肯说,只看着她笑,眼神里透着欢喜。
待小丫头拎着水桶出去了,门外的妇人立刻进来,拿一方帕子捂在王七娘口鼻上,王七娘像是闻到了一股子药味,立刻坠入了昏睡,妇人诡异地一笑,又拿了一件大斗篷从头到脚蒙住王七娘,轻松地将人扛了起来,喊道:“死鬼,走啦走啦!“
隔壁房里走出来两个做寻常百姓打扮的男人,三人一齐下了楼,走出北直隶大名府这家贫民区的客栈,雇了一辆马车去到码头,包了一条小船,一路南下往南直隶扬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