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
轿内。
姜瑜端坐着,盖头却已经被她掀起一角,姜瑜早已将之前那一幕收入眼底,此时心情倒是比之前来的舒畅。
算他还知道分寸。
不过,最后还是要看他之后的表现,再下决定。
炮竹声响起,噼里啪啦,好一通热闹。围在外面的人群取却静下来,个个睁大眼睛,力求将这难得一见的场景刻在脑海里。
姜瑜放下盖头那一角,坐在行走稳稳当当的轿子中,闭目沉思。
不久时,迎亲的队伍至东宫,轿子停下,喜婆下意识地走向轿子,准备去扶姜瑜,却看见裴佑诀早已翻身下马,先她一步。
喜婆只能低头,佯装不知,心里却暗暗感慨姜瑜的好命。
若是说之前在姜府,太子殿下去牵姜瑜入轿,是为了给姜丞相几分面子。
那现在,在诸多朝臣世族面前,太子殿下此举却是在无声宣告姜瑜这太子妃在他心中的地位。
一并敲打那些不坏好心,想要将自己女儿送进东宫的臣子。
喜婆看着姜瑜与太子殿下入了大殿,上位坐着当今圣上,元始帝。
仪式由一位德高望重的亲王主持,姜瑜和裴佑诀一一按着规矩跪拜天地和父母。
此刻看着眼前极般配的一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元始帝的眼角也流露出几分笑意。
想起早前听见的裴佑诀亲自扶姜瑜进出轿,元始帝不由得多看了姜瑜几眼。
既是怀言亲自求娶的,多珍重些也是好事,只盼他能得所爱。
姜氏也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蕙质兰心,家世不错,两人倒也般配。
皇后已故,但另一个主位也只能空着,就算是宠冠六宫,形同副后的宁贵妃也只能立于一旁,身后是其他后妃。
宁贵妃珠钗翠羽,一身蓝紫色的华服,妆容精致,倒是要夺去几分新娘子的光彩。
宁贵妃紧盯着这对新婚夫妻,淡棕色的瞳孔映着烛灯的光,明艳逼人。
直到姜瑜离开内殿,入了内室,宁贵妃才移开眼,美艳的面容颇显出几分不满。
似乎是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
“娘娘……奴婢知道您的心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您且再忍耐些时候吧。”
直到元始帝投来警告的目光,身后的兰竹在她耳边提醒,宁贵妃才收敛许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向别处。
只是,染了蔻丹的玉手垂在衣服上,暗暗地抓着捏着,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点点红印。
礼成后,新妇入喜房,裴佑诀则留下宴请宾客。
姜家自然也到场了,姜广言的身边自发围了一圈人,口中尽是阿谀奉承之语。姜广言连连饮酒,脸上不由得泛红,扬着开怀的大笑。
周围人虽乐意捧着他,心里却不是滋味,嫉妒和不满轮番上演。
姜广言本不过一介寒儒,意外得了苏州林家小姐垂青,做了上门女婿,尔后仕途通天,成了丞相,如今又做了太子的岳父。
林家小姐早死,半点福气没享到,姜广言却踩着她扶正了美妾,儿女双全,权势和子孙尽享。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好女儿,姜家日后势弱不了。
他们都知道姜广言发家的背后并不光彩,但又有谁能说自己不羡慕呢?
世道如此,男人薄情,小人俗人层出不穷。而女人所托非人后,往往不得善终。
姜珩去了男客那边,苏若涵则领着姜雪衣和姜珏坐在女眷一桌。
京城中,世家大族的夫人都知道苏若涵是继室扶正,并非正儿八经的正妻,多有不屑。
但现在姜家出了一个太子妃,姜广言又对苏若涵宠爱有加,便有些人得了自家夫君的指示来与她交好,现在就抓着时机主动示好。
“哎呀,几日不见,雪衣出落的越发好了,日后求亲的人怕是要踏破你们姜府的门槛了……”
“谁说不是呢?都是姜夫人教导的好啊,我们这些就不行,女儿总与她父亲作对,整日没个正形。”
扶正多年,苏若涵知道他人不喜,宴会上总是做小伏低,谨小慎微,哪里有如此扬眉吐气的日子?
积压多年的愤懑有了出口,苏若涵就自如傲然起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各位夫人客气了,我家雪衣日后要是能有瑜儿半点福气,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知足了……”
瑜儿?
在场人皆是一愣,但很快撇开眼,装作不知,心思各异。
如今,谁人不知姜府嫡长女姜瑜嫁作太子做太子妃?
苏若涵不过太子妃的继母,在喜宴上居然拿太子妃和姜雪衣作比,话中似乎还有要将其送入东宫的意思,真是得意忘形了。
这边苏若涵还在滔滔不绝,其余人已经静下来,只不时附和几句,没了先前的热络,偏苏若涵一人不知。
姜府日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