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
盛,但终归是托了姜瑜的福气。为了讨好姜夫人,得了姜瑜的厌,这笔账孰好孰坏,在场的人都知道。
望着喜不自止的苏若涵和做娇羞状的姜雪衣,一旁的姜珏不由得低头,心里暗骂一声。
这两人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平日在府中,她们母女二人给阿姊使过的绊子不少,现在居然敢借着阿姊的势头享着他人奉承,没半分廉耻。
姜珏本想离席,理那二人远些,又想到姜瑜出嫁前的殷切嘱托,只能坐下,只是深吸几口气,放空目光。
这一撇头,姜珏的目光却和对面的一位女子相撞。
淡青色镜花绫,并一纯玉簪,周正温顺,气质如柳。
姜珏一下子就知道了她是谁。
礼部侍郎之女温诗音,京城有名的才女,自小饱读诗书,备受太后喜爱,曾有言——
“诗音此名,唯有你能配。”
传言圣上有意将她赐给太子做侧妃,只是事情不知为何耽搁了下来。现下乍一见对方,姜珏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前有苏若涵要将姜雪衣塞入东宫,后有圣上要将温诗音赐给太子做侧妃。
只有她担心,自己的阿姊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姜珏有了同仇敌忾的意识,刻意装作没有看见对方,脸色暗沉。
没想到,温诗音也不怒,只盈盈一笑,眼睛恰似天上悬着的月牙。
就像她的姜瑜阿姊一样。
姜珏身子一僵,扭过头,不去看她,脸颊却还是泛着一丝薄红。
真有意思。
温诗音忍不住笑出声,只能拿出帕子压着声音,身旁的温母还是听见了,以为温诗音怎么了,关切地询问着。
“诗音,怎么了?”
温诗音恢复原样,摇摇头:“母亲,我没事。”
只是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小姑娘。
*
室内,红烛燃烧,耀出几分光。陈设精致,但大多都是玄色亦或者黑色,晕染出压沉沉的氛围。
案边墙上,一把通体漆黑,弓身缠着腾蛇图样的弓箭挂在上面,弓弦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光。
那应该是裴佑诀常用的弓。
姜瑜望了一眼,得出结论后,迅速收回眼,扫视剩下一周。
红绸绕在窗上,上面贴着大红的囍字,在暗色为主的内殿中显出意外的突兀。
姜瑜不由得笑一声。
打量一周后,姜瑜坐在床榻上,墨画和司琴分站左右,等候已久的侍女们作势要迎上来服侍她。
“你们都下去吧。”
姜瑜淡淡出声,侍女们一愣,面面相觑,但很快福了福身,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今日过后,这位可就是她们东宫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得罪她以后可有的苦头吃。
再说了,太子殿下早早就嘱咐下来,日后府内上下都听太子妃差遣。
这个时候,但凡有点眼力见,都不会去做一个出头鸟。
门阖上,在空气中发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响声。
姜瑜转头对墨书和司琴说:“你们去盯着前面,再给我弄些糕点来,我去书房看看。”
墨书和司琴点头,出了主殿。姜瑜估摸着时机,再坐了一会,才推开门,往内室走去。
看摆设陈置,这里应该就是裴佑诀常住的长定殿,办公的书房估计就在不远处。
终归,她对裴佑诀还是放不下心来,只能出此计谋,再行试探。
夜色深下去,繁星犹如银花,点点缀满。后院一片寂静,与前殿的热闹隔绝开来,仿佛自成一派天地。
越接近目的地,姜瑜脚下的步伐越轻,连带着也刻意地控制了呼吸。
只是再行几步,一个颀长的人影进入姜瑜的视线,他屹立于庭院四周,黑黑的夜幕压下来,只堪堪显露出几分背影。
是裴佑诀?
司琴怎么没来提醒她?
姜瑜顿觉不妙,她转身想要走,却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先出声,只一个字,叫人分不清其中的情绪:“谁?”
姜瑜深吸一口气,定在原地,将自己整个人隐在假山后,借此观察对方。
若是裴佑诀倒还好糊弄过去,就怕是其他人……
她此时出来走走,其实并不合规矩,全当是裴佑诀纵容她。
但此事可大可小,就怕有了蛛丝马迹之后,之后的所有事情就都有了破绽。
姜瑜沉口气,小心地探出身望着对方。眼前的人只堪堪露出几分侧颜,但熟悉的五官,以及此时的地点,都让姜瑜无比确信那就是裴佑诀。
姜瑜舒了口气,正好对方要堪堪转过身来,姜瑜就主动走过去,停在距离他一尺的地方,伸手去拉裴佑诀的衣袖,放柔嗓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喊着: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