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自灭
谢砚匍匐在地,夏索在她不远处,一阵黑烟后出现了一片火海。
车失灵了。
欢呼之后,高下已分,很快就是一片兵荒马乱的尖叫现场。
“老大——”
钱茗冲了过去。
压制闫薇的女人们也惊慌着放开她围上夏索。
等到闫薇终于挤开人群找到谢砚时,她正挣扎着站起,地上流了一滩的血,但似乎不是谢砚的,她当下松了口气。
“谢砚,”闫薇扶上她,“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你……”
谢砚的额头和左肩都擦伤了,血液浸透着黑衣,她一直沉默着,目光甚至有些发直,突然,她紧紧抓住闫薇的手,全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努力吐出艰难的字句:“……救……护……车,快!救……护车!”
闫薇愣愣地点了点头,她迅速拨打了救护车电话,转头就发现谢砚重新跌倒在地,闫薇心下微动,只见谢砚跌跌撞撞地跪倒在远处一个白色身影旁。
那是?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闫薇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瞬间说不出话了——
地上那个是杨玥颉!
……
医院手术室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闫薇在手术室外不断地着急转悠,谢砚则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倚靠在墙壁上。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仿佛过了很久,安静的空气里响起了谢砚嘶哑得不像话的声音。
闫薇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是我告诉他的。”
“为什么?”谢砚抬起头来,忽然一个健步冲到闫薇跟前。
她逼视着闫薇的眼睛,问:“为什么要告诉他?如果他不来,他今天根本就不会在里面!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为什么?”
谢砚说着说着瘫坐在地上,她的身上还在流血,地上迅速洇出了一片血迹,“明明……明明该是我,是我……在里面,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阿砚……”闫薇跟着蹲在女子身旁,“今天无论是你在里面还是杨叔,外面的人都不会好过的。”
谢砚没理她,只是重复着疑问的字句,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别太责怪你自己。”
“……为什么?”
“我也没想到杨叔会突然出现在赛场,当时那个情况,连经验丰富的夏索都掌控不住,何况是你?”
“……为什么?”
“谢砚!”闫薇扳过女子的肩膀,“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TM的还在流血!你确定要杨叔出来以后见到你这个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谢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黑色的瞳孔黯淡无光,只是毫无焦距地盯着前面的某一方向。
在这时,谢臣从走廊尽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闫薇自觉让到一边,她立刻半蹲在地上问女子,“砚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谢砚回了回神,喃喃叫了一声,“……谢臣?”
谢臣点了点头,她看见女子身上还在汩汩流血,一向平静的面容带上了隐隐的怒气,“来人,没看到人还在流血吗?医生呢?还不赶紧找个医生过来!”
“是!”谢臣身后的一群人连忙领了吩咐下去。
“谢臣,”谢砚抬眼看她,眼眶红得充血,她慌乱地攥着谢臣的手,仿佛终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爸还在里面,他还在里面……是我……都是我……”
“没事了,”谢臣将人温柔地抱进怀里,凌厉的眉眼不自觉地露出柔软,“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我在……”
谢砚的手死死抓住谢臣的后背,眼眶的泪水终于落下了下来,她语无伦次地重复道:“……都是我……都是我……”
隐忍的哭声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第一次,这是谢砚第一次在谢臣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她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因为做错事而不安地寻找着母亲的依靠。
谢臣耐心地安慰着,在她心中,只要谢砚没事,其他什么事都好说。
闫薇喉间一哽,立马背过身擦了擦即将滚落的泪水。
医生给谢砚打了一针安定剂,将人送进手术室才发现她竟然一声不吭地摔断了两根肋骨。
闫薇闻言唏嘘一声。
回想起谢砚在白山上样子,撇开这些糟心事不说,谢砚玩车的样子,还真TD的带感!
这样超乎常人的危险美丽和恐怖如斯的隐忍能力,闫薇简直要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家伙……真TD的不是人!
闫薇心道。
当然也不干人事。
谢砚寻求在这样急速的感官刺激中,企图平风原地化作利刃,空间撕裂重组,如果可以,把她淹没在人声轰鸣里,可以自生自灭,可以涅槃重生。
在她枯守在杨玥颉病房的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