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自灭
两夜里,谢砚不吃不喝,只是静静地盯着男子苍白虚弱的面孔。
那颗在白山上冉冉升起的新星,还未真正开始崭露头角,就像她来时一样,再无人知晓地销声匿迹了。
闫薇最后一次回到一中时,谢砚也回来了。
闫薇收拾着教室里最后几本书,陪着谢砚来到那间私人画室里搬东西,“你最近怎么样?”她问。
谢砚:“还好。”
闫薇:“杨叔呢?”
谢砚:“还是老样子。”
闫薇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谢砚环视着画室里的东西,平静道:“你看看你有想要的东西吗?要是喜欢可以拿走。”
“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闫薇拿了一些画卷和颜料,笑道,“哎,到时候可别后悔找我要哈,我要收费的。”
“嗯。”
收拾完东西之后,闫薇拍了拍那架钢琴,问:“这个大家伙你准备怎么办?”
“烧了。”
“……”
行,你有钱,你任性。
“话说,你是要把这个画室捐出去?”
谢砚将钥匙放在一张长桌上,她最后转头看了眼这间空荡的画室。
天气入冬,窗外的栀子林已经干枯瘦落,百叶窗单薄地摇晃在寒风里,淡紫色的天际外闪着几处寥寥的星子。
远远看去,寂寞无语。
一钩淡月天如水。
“嗯。”
谢砚淡淡应道:“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捐了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用再挂念什么。
睹物思人的东西,只有毁了,时间一久,就会忘了。
“谢砚。”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闫薇犹豫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小沈老师的离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突然分手,难道就没有调查过其中的什么缘由吗??”
“都过去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谢砚冷声道。
闫薇叹了口气,她屈起手臂碰了碰谢砚的肩膀,带着两人相熟的默契调侃道:“行,不提就不提,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等你哪天想开了,男人不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谢砚目色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闫薇勾上谢砚的脖子,笑道:“哎呀,我开玩笑的,你看看你,总是那么较真干什么?我看时间不早了,要不一起吃个饭啥的,你想吃啥?”
“你要请客?”谢砚挑眉问道。
“对,我请客。”闫薇拍了拍胸脯。
“那我得好好想想。”
“事先说好,太贵的我可请不起哈。”
两人的身影渐渐拉远,跳动的霓虹灯光里,谢砚偏头看了看女子的侧脸,黑色的瞳孔仿佛拨云见月般泄出一丝笑意。
……
断掉的骨骼会重新生长,那些缺失的,悔憾的,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获得弥补。
在一片晶莹的泪光里,谢砚俯身亲了亲男子的通红脆弱的眉眼。
一一,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