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眠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段玉笙拉着段黎便立马回到了书房,只见玉蓉早早地就立于屋门前,瞧着漠然的神色也不知等了所久,她身姿笔直,看见段玉笙缓缓行礼:“世子,时候不早,奴婢已为你准备好膳食。”
她地余光瞥向站在他身后的段黎,朝着她徐徐地道:“姑娘可随我去膳堂一块儿用食。”
“不必了!”
段玉笙只是轻瞥了玉蓉一眼,便带着段黎径直走进屋内:“她与我一块儿用膳即可,你再去置份碗筷便是!”
玉蓉微微一愣,却也没再多言,只是用着淡如清泓一般的眼神暗暗地看了他一眼,应了声:“是。”
走进屋内。
只见书案旁摆着一个束腰高花几,上面摆着不少膳食,有色如玛瑙的东坡肉,有肉嫩而丰的胭脂鹅脯,有解腻的鲜花豆腐,金钱口菇汤,还有些藕粉桂花糖糕,凤梨酥,和杏仁饼。
“饿了吧,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段玉笙浅浅一笑,撩起袖子,夹起一块儿肉便放在了段黎的碗里。
今日,她也算是大功臣,值得犒劳和嘉奖。
段黎早已习惯饥饿,但是看到面前这么多美食,也不由的两眼放光地咽了咽口水,她飞快是用手捏住那块儿肉就塞进了嘴里,大口是咀嚼着,肉汁嫩香,在舌尖久久回味。
“你……”段玉笙看着段黎的行举一时语噎,有些无奈地道:“你不知道用筷子吗?”
他举起手中的筷子,轻微地晃了晃,以示提醒。
段黎嚼着肉,朝着段玉笙看了过去,两眼却被段玉笙修长粉白的手给吸引了。
“嗯?”
她用手抓一块儿她认为最肥嫩的肉递到了段玉笙的嘴边,分明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段玉笙下意识地避让,倒也不能说是非常嫌弃,只是不太习惯她时常逾矩的动作,当她是一番好意,无奈摆摆手:“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闻言,段黎表示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又将肉塞进自己的嘴里,嚼了嚼,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
在北牧,人们在秋冬时节爱吃烤肉,但这是贵族才可以随时享受的东西,而他们最多得一碗面沫汤,头一回儿吃肉,也不觉得油腻,抓起来便一块一块儿地往嘴里送,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心干净与否。
“还是我来教你用吧!”瞧见段黎的模样,段玉笙也不指望她能自学成才,于是起身拿起一张干净的帕子擦着她的手,摩挲间,手心中黄茧硬得硌人,手背上还有擦伤的痕迹。
看到这,段玉笙也不由有些心疼,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默默懊恼,试探性地问道:“我捏你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疼?我不怕疼。”段黎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着,抬着头近距离的盯着段玉笙,看着他乌黑的长发落在她的脸庞上,有些痒,但她笑得很开心。
听到如此回复,段玉笙也没再问,垂着眼眸也看不出是何神色,他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教着她怎么使用:“就像这样……”
在烛火地映照之下,段黎的脸庞多了一抹红色,她感受着段玉笙指尖的温度,甚至他地温吐的气息,起伏有度的胸膛。
段玉笙低头看了看她,只见她眼神迷离,嘴角下意识地上扬着,像是挂着一抹邪笑,只觉又恼又好笑。
“你自己试试。”
段玉笙松开手,轻咳一声,然后安安静静地坐了回去,撑起脑袋,沉默地看着她。
段黎一愣,似还没有从余温中反应过来,在段玉笙强烈注视的目光之下,她捏住了手中那两根细长跟个木头一样的东西,然后如同鱼叉般戳在了盛菜的琉璃盏上。
“啪!”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随后是段玉笙阴沉下的脸色。
瞧见段玉笙哗变的神色,段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她缓缓地放下了筷子,两手从桌边耷拉下来,低着头,两眼游离着,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
“哎……”段玉笙颇为无奈地发出一声举天长叹,难道草原上的人性格都是如此的放荡不羁?行为举止都如此的……随意吗?
“罢了罢了……”段玉笙瞧着她一副瘦小的身板,也不再奢求她能一时间学会“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估计也饿惨了。”
段玉笙索性不再进食,只是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段黎狼吞虎咽,望着她塞满食物的脸鼓起两个鼓包,满脸碎渣的模样,觉得好笑极了“慢点……别噎着。”
段黎仿佛没听到他讲话一样,依旧自顾自地吃着,直到实在吃不下了,狠狠打了个饱嗝才算作罢。
段玉笙一边吩咐人收拾干净,一边又将段黎带去他院内的厢房,红笼高挂,莹莹灯火,家具摆饰应有尽有,也算废了他不少心思。
“从今往后,你便住这了!”段玉笙双手一撑,绕着屋内转了一圈,像是展示他的杰作。
“喜欢吗?”
段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