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
罗衫浅裙从石阶处飘然曳过,墨发肆意散落在肩前,任由其随风而动,段桀月脸色阴沉的飞快从院中走过。
“见过郡主。”
“郡主安……”
院中的女婢都不敢都看一眼,只是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慌张地跪下朝她行礼。
段桀月丝毫没有理会周身的人,而是一脸怒气地朝前走。
“郡主您这是要去哪儿?要不回房让奴婢重新去为您梳妆吧?”紧跟在一旁的婢女也有些不知所措,今日这等场面和情形她是从未见过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找那小子算账!这就是他带回来的好丫头!”段桀月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入了段玉笙的院落,一脚踹开了他的书房,在他惊讶的眼神注视之下闯了进去。
“你先退下!”
此刻段玉笙正闲情雅致地练着他蹩脚的书法,笔墨在门豁然敞开的那一刻,差点戳穿桌面上的纸,一大团浓墨落在纸间,这张让他较为满意的美丽作品算是彻底毁了。
正想发作,抬眸那一刻却瞬间一愣。
“二姐……”
“您……怎么来了?”段玉笙尴尬一笑,有些局促地看着她。
见对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一时间竟有几分慌张起来,不用想也知道,她定然是算账来的。
他疑惑地皱起了眉。
他自认为近来是安分守己,触怒不到对方的才是。
段桀月却冷笑地说:“你猜猜看?”
段玉笙有些语塞,定眼打量着对方。
他这才注意到段桀月一副狼狈的模样,散乱的发丝,她素来爱戴着的玉莲发簪也没有了踪影,他有点想笑却还是咽进了肚子里,这府中能有谁叫她沦为这副模样?
“不会是那丫头干的吧?”虽然内心中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段玉笙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他实在是想不出别人。
段桀月不语,眼神却冷的吓人,还掺杂着几分幽怨的味道。
看来还真是……
段玉笙却开始打心底里有些佩服起段黎来了,居然能让他那万古流芳的二姐吃亏,简直难以想象,说出去还是一件奇事。
“所以……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可是简单地一想,段玉笙也忽地对段黎的安危有些担忧起来,他这个二姐可是向来脾气臭不好惹,是个睚眦必报翻倍奉还的主儿,又怎会轻易绕过她。
怕是对方也不好受。
“我还能把她怎么样?”段桀月轻哼一声,不屑一顾:“倒是你,自己带回来的人,也不教教规矩,敢和我动手?不吃点小苦头,让我颜面何在?”
段玉笙一张俊脸瞪得分外狰狞:“她和你动手了?”
一提到此,段桀月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冷冰冰的眸子让他一阵恶寒,将碎掉的玉簪掏出来,在他面前示意了一下。
这定然也是段黎的杰作。
“所以,你还输了?”段玉笙没忍住说出口。
“是我疏忽了一些,虽蛮横无理,倒也是个可造之材。”虽然段桀月的脸色很臭,但是在那双冷冷的眸子里,他竟然看到了几分喜色。
段玉笙顺着台阶下,“那我代段黎谢过二姐大量。”
“我有承认过她是段家人么?”
段玉笙一噎。
“不过你眼光倒是不错。”段桀月又一改先前问罪的态度,“今日我来,便是提前来通知你一声,以后,她便和我一块儿习武,如此一块儿好料子,自然不能浪费了!”
段玉笙脸色也变了变,笑着说:“原来二姐是看上我的丫头了啊,可是平白被你喊走了,那我岂不是太亏了?”
“臭小子,你以为就你那点小本事,我还不知道?就算今日我不提,你也是会将她引荐给我的吧?”段桀月凤眼微眯,目光紧紧的盯着段玉笙,看着直叫他心虚起来。
“难不成就你那虚得不行的身子,来纸上谈兵?”
段玉笙咬咬牙:“我只是略微……体弱了些。”
段桀月笑了,“再说,我不至于抢你的人,最近也乏然无味,正好可以她玩玩,解解乏。”
段玉笙确实是想让段黎习武,因为从他瞧见她的那一刻起,便觉得她是个学武的好手,只有这样,才能做他底下有用的人,段王府可从不养吃白饭的人。
“行吧……听二姐的便是。”段玉笙最终认栽似地点头。
“不过你可别太狠了!”他不得不特意嘱咐一声,毕竟他对这二姐的脾性是了如指掌的,发起狠来,六头牛拉都拉不住,若是段黎那块楞木头把她惹毛了,一定不会有啥好果子吃,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又不会吃了她。”段桀月最看不得段玉笙那副暗自揣测的模样,好似她是一头吓人的母老虎,她忍不住翻了翻眼白:“过几日我自会过来将她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