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当你前行路上的绊脚石未尝不可。”
曹姝意振作起身,寻来一张信笺,用左手写出【闫家诗琴会上小心池边被害】后以火漆封死,叫雪环找了个脸生的小丫头送往高丞相府。
若高卿涟闭门不出最好,就算真的去了,届时也有个防备。
不过静待踏春诗琴会的这几日,倒是从宫中流出了许多传闻,皆与琅王赵鄞恪有关。首先他刚回朝就擅自对管辖幽州军需供给的兵部官员抄家剁首,谏院参他的折子都快堆作小山,承光帝将他召进宫狠狠揍了一顿,收回虎符、罚奉两年、暂革军职;其二是承光帝催他速速成婚,他却大张旗鼓寻索一位鎏仙阁的优伶,搞得高门嫁娶圈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鎏仙阁的优伶……曹姝意记忆闪回至重生那晚,与她说话的身影以及隐约的血腥味。
不会这么恰好吧?她干笑两声。
赵三和赵四这两位皇子完全就是她命中劫数。玦王也就罢了,无力挽回;至于琅王,更是惹不起。
待到诗琴会当天,曹姝意精气神恢复了许多,特意选了一件揉蓝衫子杏黄裙,腊梅暖钗眉沁绿,清英雅秀,如春棠含苞。
曹家次兄官拜翰林学士院,事务繁杂,鲜少去赴这些个诗酒相亲会,多数都是曹姝意携幺妹前往。
马车在路上颠了一个时辰方到,请帖上虽附有闫大娘子的名刺,实际借用了亲家明德侯爵在南郊的山水庭园,男女宾客分在两院,曲水宴饮抚琴赏花。
曹姝意的父亲为从三品云麾大将军,长兄亦为五品游骑将军,但远在北疆难以还朝,次兄虽进士及第但如今并无品阶,姐妹俩沾着次兄的光,初到帝都不足一年,满眼高门贵女跟前都找不到插话的余地。
她被女使迎入院中缓缓站定,一眼就望见前呼后拥的陈妤仪,熙贵妃的外甥女,未来的玦王正妃。
如今再见,却忽地恍若隔世。
那厢陈妤仪也望定她,于是领着众人跋扈踏来,看阵势,大概听了一耳朵她与玦王之事,又给上了眼药,过来给她下马威呢。
还是老样子啊,我的好姐姐,不知我死之后,你可有兔死狐悲之感?
曹姝意叹口气,抢在对方说话前迤迤然行了个万福,奉承道:“陈家姐姐这身孔雀罗如青烟翠雾,轻笼这锦缎上一双金眶鹟莺,细雨花胧,恰好与春日的庭院相映成画,衬得姐姐万分昳丽呢。”
曹姝悠没想到自家三姐会对着情敌舌灿莲花,眼中不禁泛出异色;同样惊讶的还有陈妤仪,话到嘴边被马屁顶回去,微微愣住,她刚想说什么来着?
这会儿曹姝意余光瞥见后宅女使端着茶盏逐步靠近,按照原先的状况,陈妤仪会端起茶盏泼她一身……但来都来了,她绝不会给对方一丝机会,要的就是乘人之不及,兵贵神速,于是伸手从女使怀中夺过茶盏,继续说:“久闻陈家姐姐蕙质兰心,相逢恨晚,我以茶代酒敬姐姐。”
陈妤仪:?
***
待曹姝意吃完茶,陈妤仪良晌无言,干脆邀她同坐同聊,很难想象会有这么一天,两人心平气和没有争斗。
“曹家妹妹真是个爽利之人,武将之女又能留在大琰的,我真没见过几位,好生有趣。”
“我和幺妹在北疆野惯了,初到大琰时还闹了不少笑话呢。”
说罢捡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糊涂乐事,讲得声情并茂,自贬而娱人果然有用,引得众女眷掩面而笑。
“曹家妹妹生在北疆那种苦寒之地,还能这般窈窕姣妩,怪不得能引得玦王垂怜。”
话音刚落,四周视线立马向她汇聚,一口茶的功夫又不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多少遍。
又是个为讨好陈妤仪,拱火的不嫌事儿大的主子。曹姝意也不心急,娓娓道:“玦王殿下淑人君子,对任何女子都是相同的好,这点陈家姐姐最清楚不过了。”
玦王“垂怜”过的小娘子可多了,至于他心中所爱为谁,曹姝意曾与陈妤仪互相猜忌,如今竟有些唏嘘,因为赵鄞忻最爱的人,永远是他自己。
她始终保持笑颜,自以为毫无破绽。陈妤仪独坐高位,将她一言一行望进眼中,忽然开口解围,“这位曹家妹妹的曾外祖父可是入了太庙的肱股之臣,虽家道中落,但算起来也是琰都出生了,我琰都女子怎有不美的道理?”
未来的路还长,何必为了玦王当斗鸡送别人观赏呢,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曹姝意扭头去看自家幺妹,果然五颜六色神情怪异,估摸着心里已经猜中邪了吧,只得干笑两声,如果有地方逃脱,她绝对不会跟陈妤仪打擂台。
不过今天,她有更“崇高”的追求,即拯救高参政嫡女,理直而气壮,因而从容不迫。
“说到北疆,琅王殿下去年在幽州打了胜仗,大败岐狄三千里,刚班师回朝呢。”做东的明德侯爵府裴三姑娘换了个话茬。
曹姝意一颗心哽塞到嗓子眼儿。怎么不讲武德,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