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劣,让纪师父见笑,我们已为您准备好马车,请移步。”
林不言也收敛了神色,恭敬地陪同父亲送其马车。
两辆马车很快掉头原路返回,禾禾在车上凑过身打量着哥哥。
“哥哥,怎么三年不见你黑得跟炭头似的”禾禾好奇地问。
三年时光一晃而逝,明明还未及冠,原来那个陪自己摸鱼打鸟的年轻人的眉宇间已经褪去稚气,又黑又瘦的脸上,英气逼人。
“嗯,这三年师父带我沿着长江走镖,大多时候都以天为被,地为席,纵情山水游览这大好河山,一路看尽民生百态”,他转头对向林老爷,脸上神采飞扬,“父亲,要不是您三年前同意让我跟师父出游,儿子的眼界便如那井底蛙般一辈子都困这小小京城了。”
能听到儿子的一片肺腑之言,林老爷也不禁为他自豪,他是在少年时见过不同风景的人,看过苍凉的西域马革裹尸,听过江南的丝竹软语,在儿子出仕入官场前,他希望用那万千山水去保留儿子的一颗赤子之心。
林府建造位置还算不偏僻,马上很快就到达府门。
林家主母沈氏带着仆从早早在门口巴巴地张望,看见马车到了,连忙在旁边老仆的搀扶下走下阶梯。
隔老远就从车里看见翘首以盼的母亲,林不言率先冲下马车,一把扶住向他扑来的沈氏。
“不言啊,我的儿,这三年你可让母亲担心死了”沈氏脸上不断涌出激动的泪水,双手牢牢地抓住林不言的胳膊,三年分离,沈氏早已记不得苦熬过多少难以入睡的夜晚。
林不言也红了眼眶,母子俩在门前好一阵难舍难分。
禾禾在马车戴好面纱,隔着车窗眼瞅着马车下的几人情绪收的差不多才下车快速地和大家一同入府。
少爷归家是大喜事,从半月前沈氏就忙前忙后得准备着,生怕有一点不妥之处。门口的灯笼,庭院的石凳都擦得亮亮的来迎接这个大喜之日。
众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前厅,林家父母和纪师父入座后,林不言首先撩起长袍,痛快地给两人磕了个头,朗声道,“儿子不孝,离家三年未能好好侍奉父母,平白让父母为儿子担忧。现儿子平安归来,今后定勤学苦练,早日高中好以光耀门楣。”
沈氏早已激动得泪流满面,捂着嘴直点头,一旁的林老爷倒是克制得多,却也红着眼眶点头称好。
禾禾看着哥哥磕头起身后也摘下面纱,笑着对上座的纪师父行了一礼,“师父安好,几年不见可忘了禾禾?”
纪师父爽朗一笑,指着禾禾道,“哈哈哈你这机灵鬼忘了谁都忘不了你呀”。
纪师父原名纪天虎,原是一江湖侠客,很是喜欢仗义疏财、打抱不平,可侠客大多无赚钱的营生,囊中羞涩的更是不胜枚举。机缘巧合下,年轻的林老爷仗义疏财解决了纪师父双亲的顽疾,纪师父也明白了理想与责任不可兼得,干脆不再执着于江湖游走。在林老爷的帮助下,一家人重新城南安定下来,盘了个铺面专做走镖生意,又能赡养父母。
一来二往两人倒是处成朋友,林家老爷出仕前是行伍出身,后来走武举虽未夺魁,可好歹榜上有名,进了仕途。十几年官场沉浮,升到了正六品的兵部司郎中。武学对于林老爷而言,既是生存根本,也是强身健体保护自己的武器。
是以,林不言和林娉从小就被林老爷扔给纪师父从小习武,林娉是女孩儿,大家对她的期待只是强身健体即可。可对于林不言,林老爷确是实打实存了让他走武举的路,用十几年的人脉给他铺一条坦荡的仕途路。
念着林老爷的恩情,纪天虎把自己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好在林不言够争气,十几年如一日地苦练,估摸着等年底武举开考,定能夺得好成绩。
几人相互寒暄,纪师父给林家二老说着这三年的游学经历,提到林不言单刀入匪林时竟把沈氏吓得全然不顾仪态得扑向儿子,非得林不言转了好几圈又蹦了蹦,表示自己毫发无损才行。
午间开席,少爷归家又是拜谢恩师,林府早早地备好席面,各类餐食瓜果被婢女流水般端上桌,林老爷更是与纪师父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酒过几巡,纪师父念叨着家中妻儿,才在几位侍从的搀扶下坐马车回家。
席间,禾禾早已受不住困倦提前回房午睡。林老爷却是拉着纪师父说了好一阵子话。
散席后林不言搀扶着老师坐上马车,本想亲自送老师回府,可纪师父的犟脾气说来就来,非逞强没醉可以自己回,林不言无法,只好派自己院儿里的贴身小厮枭弓伺候老师回府,又细细地叮嘱了他定要将老师送到师母手中,谨防酒后糊涂乱跑再掉进金水河里去。
好一阵折腾后才将老师送上马车,林不言又折回碧海阁,母亲果然还在。遂又搀扶着母亲回房间。母子俩相互依偎走在铺满石子路的□□,今日儿子归家,沈氏的精神头是足足的,拉着林不言止不住地念叨他不在府上时发生的琐事,谈到林娉时,也忍不住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