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锁
我爱人先爱己,教我在被人欺负的时候弄死他们不是弄死自己,最重要的是教我,活着很重要。”
“晚点回家。”他调转了车头。
“去哪儿?”
“上海。”
“干嘛?”
“带你去看看,人为什么要活着。”
我跟他说我很难过,我说我经常莫名其妙就难过,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去上海的路上,我乱说了一路,直到我看见高速路口上面的字,它们气势如虹,睨着所有从它脚下路过的人。
他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我面前,他告诉我人生并不浪漫,要是想在这个世界上纸醉金迷地活着,要么伤筋动骨,要么血流成河。
我们穿入车流,沿路亮如白昼,繁华总能给平庸的人生最痛一击,而眼前,是治疗我情绪崩溃最血腥的景象。
我看着周屿焕的侧脸,怪不得沈叙说爱情并不是他的第一位,野心才是。
等时机成熟,他会抛开周家原有的一切,到一个陌生的战场,披荆斩棘,横战四方。
冰激凌的凉意涌了上来,我清楚地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因为上海不适合我,我问我爸的那句话已经有了答案,他要是要我,我就跟他回哈尔滨去。
不过这一趟没白来,我没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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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我跟周屿焕好一阵子没见面。
自从我拿了第一,周围好像安静了很多,走在路上拿斜眼看我的人少了,琢磨着我怎么能跑那么快的人多了。
也有吃饱了撑的,拿着球堵我的路,我把篮球踢远的时候,宗理问我:“你跟我姐什么关系?”
我没回。
他又问:“你跟我哥什么关系?”
我绕着他走。
他把门关上,大中午的,人都跑出去吃饭了,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闲。
“你干嘛?”
“我好奇。”
“好奇问你哥去,你堵我干嘛?”
“我要是能从我哥嘴里套出话还至于问你吗?”他好像很忙,堵我的时候边看手机,显然是看见某种比堵我还有趣的事,手一松,两指在屏幕上按着。
我趁机往外走,他给那头打电话:“姐,带上我呗,我有人质。”
无语。
我被这神经病姐弟生拉硬拽上了车。
火大,我往车上踹了几脚,丝毫没留情,我越踩,宗闲油门越快,我坐副驾,能清楚地看见她那不怎么样的车技在车流里艰难地穿梭。
真服了。
我停了,她降低油门,一脸好像治住我的样子,“坐我副驾爽不爽?”
爽你妈。
我观察路况,准时随时跳车,她见状锁了门,回头问宗理:“你那女朋友确定只是想问问机器人比赛流程,不是对我哥有意思吧?”
“姐,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怎么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走迂回路线,先做我弟妹,再升级成我嫂子?”
“哎呀,我跟她都谈多久了,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快问问哥他在哪。”
宗闲被嘀咕烦了,拨了周屿焕的电话,那头还没接起,宗理小声说:“姐,别说我问的。”
“有胆往上贴没胆承认,你闭嘴。”
那头响起了“喂”,宗闲立马换了副音调,“哥,您忙吗?”
那头很吵,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回:“还行。”
“找你玩呗。”
“别了。”
“那么久没见了,见见呗。”
有人抢了话筒,听声音应该是杜迦佑,“别来,男人的场子。”
这一说,宗闲心更痒了,在红灯的地方,她掐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地叫出了声,她说:“哥,你听出来是谁了吧,她想去,她想你了。”
“???”
你有病吧。
“我……”
宗理适时地捂住了我的嘴。
“……”
那头好一会儿没说话,倒是有点烟的声音,打火机的那声“啪”好像在我心头戳了一下,我被宗理捂得喘不过气时,竟然在期待他的回应。
绿灯了,宗闲显然也在等,后面滴了几声,她心不在焉地踩油门,我扒拉着宗理的手,周屿焕说:“让她接电话。”
我才得以呼吸。
把车载电话变成听筒,我叫他的名字,他说:“想来吗?”
宗闲和宗理聚精会神地听,宗闲没耐心,让我开扩音,宗理倒是听全了,冲着手机喊:“想,哥,她刚刚都哭了,你都多久没跟人联系了。”
“不是,我……”
那头有道甜甜的声音,叫他周学长,我猛然没了听电话的心思,骗人。
这不是有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