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2
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抄起被子就往司淼头上蒙,手上下了死力,看样子是要活活闷死她。
“你一定是徐芳茹和陈铭威派来想要害我们母女的!你告诉那对奸.夫.淫.妇,让他们死了那条心,我是不会让你们害我的渺渺的!”女人暴怒的吼声回荡在病房。
司淼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感到一阵耳鸣和窒息。
她猝不及防之下被套头,只能拼尽全力挣扎,让自己还能得到一点点宝贵空气,不至于立刻窒息而死。
还好范医生听到声音,及时进来,救下了司淼。
“难道是镇定剂的药效还没发作吗?不应该啊……还是因为病人的抗药性提高了?”事情紧急,范医生只能先压下心里的困惑,一边把司淼从被子的蒙头中解救出来,一边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有了范医生的帮助,司淼终于能喘口气,和她一起按住司芳雅。
也许是刚刚的那一阵消耗了她的力气,等到人赶来时,司芳雅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镇定剂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范医生暂时松了口气,拉着司淼退出病房,让护工处理室内狼藉。
两人站在走廊上,默默无言。
还是范医生先打破了沉默。
她看向司淼的脖颈,说:“我的办公室里有创可贴,司小姐跟我来一趟吧。”
司淼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后知后觉感到脖子有点刺疼,伸手一抹,看到指尖上的一点殷红。
也许是刚刚被母亲指甲挠伤的吧,虽然她的指甲有定期剪,但人暴怒的时候,力气是很大的,能留下这样的血印并不稀奇。
她本来不把这样的小伤当一回事,但是转念想到今晚的聚会,到嘴的话还是拐了个弯:“谢谢范医生。”
范医生带她去了办公室,除了给她拿创可贴,还给她拿了冰块和毛巾。
“司小姐额头上的肿包也处理一下吧。”范医生把东西递给她。
司淼有些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范医生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面前这个惊惶的、还在轻微发抖的年轻女孩儿,又碍于两人的关系而不知从何说起。
论年纪,她比司母还大一点,看司淼就像是看一个晚辈,叹完气,还是没忍住说了几句。
“别伤心,”范医生安慰她,“司女士这样的情况只是暂时的,等她缓过去,她就能认得你了,也不会再这么对你了。”
司淼抱着膝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小脸还是一片苍白,不知是被冻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骨架小,又瘦,不说话坐成一团时,就像只可怜兮兮的流浪小猫。
范医生在心里叹了口气,去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喝口热水吧,暖暖身子。”
小猫低叫似的细细声音响起:“谢谢范医生。”
范医生无奈道:“不用这么客气。”
从电话联系到见面到现在,这孩子几乎一直在和她说“谢谢”和“麻烦您了”。
是什么样的环境才养成了这样谨小慎微的性格?
想起她的母亲,范医生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有那样一个家庭……倒也正常。
司淼在范医生的办公室里缓了会儿,小口啜饮着热水,范医生并不催她。
等喝到水都凉了时,手机闹铃忽然响起。
司淼把它按掉,盯着上面的“六点,世纪庭苑”几个字看了会儿,内心挣扎纠结了一阵,最终还是乖乖站起来和范医生道别。
疗养院离世纪庭苑很远,从这里赶过去的话,就来不及再化妆换衣服了。
司淼犹豫了下,临出门时,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范医生,请问您这里有丝巾吗?我想借用一下,只今晚用一下,明天就洗干净还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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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庭苑。
包厢内灯火通明,调笑声与音乐声不绝于耳。
司淼推门而进时,里面的调笑声忽然停了一瞬。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仍然让她的脚步如灌了铅般沉重。
她差一点就要转身而逃。
一个懒洋洋的男音喊住了她。
“来都来了,跑什么啊。”说话的是一个面容俊秀的男人,眼型狭长,笑起来就像只狐狸。
这人是笪凌的发小之一,褚随。
司淼一边在内心给自己打气,一边缓步往里走。
“我没跑。”
褚随哼笑一声,喝了口酒,不说话了。
司淼慢慢挪到了长几前。
对面坐着一个英俊至极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梁挺拔,眉骨深邃,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古希腊那些著名的石像,贵气、冷肃。
俊美的石像——笪凌抬头了,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傻站着干嘛?”
司淼犹豫地看了眼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