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简舒明知他话里有话,却不愿费脑深究,原本白皙的面色迅速泛一层浅红,胸口起伏明显。
士兵核查完证件,递回车里,为了防止盛君的长胳膊再次伸到自己面前,简舒迅速从士兵手里接过他的证件,帮忙递还。
她的手指浅浅搭在护照一角,似拿着什么烫手的东西,忙不迭地要交回他手里。
饶是如此,交接的一瞬,还是碰到了他的指尖。
一触即分,说不上他是否故意,温热的触感,在她冰凉的食指上烙了个印。
简舒微微蹙眉,还真不如不接。
例行检查结束,士兵很快放行。
侯赛因用阿拉伯语问士兵前方还有多久能到加油站,士兵做了个手势,遥遥无期的意思。
侯赛因无奈地摇了摇头,启动汽车,绕过政府军设置的路障,继续上路。
坚持了几十公里,汽车彻底没油了。
道路两侧是稀疏树丛,前后不见村庄人烟。
侯赛因爆了一句粗口,将车停在路基下,只身走到大路上开始拦车。
车里一下只剩后座两人,无休止的沉默,简舒顿觉每分每秒都很难捱。
余光瞥去,见盛君抱着手臂,头枕靠背,鸭舌帽下,浓密的长睫毛拓一排青影,眼分明是闭着的。
都这时候了,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
到底是世界冠军,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简舒撇了撇嘴,开门下车。
侯赛因见她走来,满含歉意地解释,沿路的加油站要么排长队,要么关门,一切都是他预判失误导致的,真是抱歉。
“非常时期,”简舒表示理解:“下一步怎么办?”
侯赛因说,希望能拦下一辆车,借点汽油。
见她站在路边,他好心道:“您还是回车里等吧。”
回车里?
简舒瞥了眼那扇墨色车窗,摇了摇头:“不了,我下来待会。”
她宁愿站在路边,被撒哈拉的风沙多吹出两道皱纹,也不要回车里,与他独处密闭空间。
话音未落,像是成心和她作对,车门猛地打开,盛君一边戴墨镜,一边径直朝这边走来。
动作和身姿恣意又潇洒,195的身高,转眼逼到近前,在她身侧站定,完全罩住她的影子。
如此近的距离,极强的压迫感,竟比先前在车里还要让她憋闷心悸。
盛君藏在墨镜后的一双眼牢牢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出她因自己靠近而难掩局促,反倒悠闲自得地掏出火机,点了颗烟。
“要不要来一根?”他问侯赛因。
侯赛因笑着摇头,正巧迎面开来一辆越野车,他赶紧招手迎了上去。
盛君站在下风口,吸了口烟。
白色烤烟被他拿捏在修长的指骨间,口鼻吞云吐雾,拇指轻掸烟灰,动作流畅娴熟,仿佛多年烟龄的老烟枪。
简舒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她眼底的疑惑藏不住。
两人没分手前,她从没见过他抽烟。除了训练和备战不允许,他自己也说过,抽烟让臭男人名副其实。
可他如今居然也抽上了,全身萦绕着烟草的味道。
简舒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晕车和低血糖让她对烟味格外敏感。她蹙眉,强忍着不适别过脸去,终究什么也没说。
天空漂浮着沙尘,太阳是病态的白色,盛君瞥了眼简舒和太阳一样白寥寥的脸色,掐灭了烟头,从冲锋衣口袋取出一盒利口乐冰川薄荷糖递到她面前:“手拿来。”
路基旁,侯赛因拦下车后,正打着手势向司机求援。
简舒收回视线,看向盛君手里的蓝色糖盒,下意识摇头拒绝。
盛君不躁不恼,从嗓子眼里滚出几个漫懒的音节:“怎么,要我喂?”
昔日热恋时的场景一霎闪回,简舒倏地抬眼,使劲仰头对上他金丝框飞行员墨镜的绿色镜片,一时辨不明他眼中底色,只看见自己的愠怒:“盛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自重。”
盛君轻嗤一声:“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没喂你。”
简舒面颊发烫,甩下自以为很有气势的四个字:“不可理喻!”转身上了车。
那边,侯赛因已经和热心的越野车司机谈妥,买到了两桶汽油。
加完油,他向仍站在路旁的盛君招手,请他上车。
盛君迈着大长腿跨上车,关车门的时候,将手里薄荷糖丢到简舒腿上,语气隐隐不耐:“别硬撑,你要是晕了,我的行程也要受影响。”
她既然那么急于和他撇清关系,势必不愿让一个陌生人因她而耽误行程,况且她低血糖晕倒有多麻烦,他这个“陌生人”是见识过的。
果然,简舒没再坚持,打开糖盒倒出一颗放进嘴里,刚要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