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萧桦看了他一眼，叮嘱道，“动手小心点，别让人看出来。”

“放心萧师兄，虽说他是掌门的弟子，但——”身后几人摩拳擦掌，围上前来，“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总要给他一点教训才是，不然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好好想想为什么门中后勤处就一直没开起来过。”

很快季潮生就被哄笑着推倒在地，拳头像雨点一般朝他砸了下来。

他从一个书生半路出家转成武生，也才几月有余。即便天赋异禀也打不过对面这些从小就修行的师兄。更何况他天赋又差，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甚至还听见上方不知是谁笑骂道，“诶诶，方随你看准点啊你，别往脸上砸。咱们小师弟可是吃这碗饭的。到时候小师妹一回来，说不定就要心疼坏了……”

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

而他们身后仅几步的距离，那个萧桦就站在那里，嘴角噙着笑，心情很好地看着这场闹剧。

即使被打的头破血流，季潮生也一声不吭，鲜血顺着破了的额头流下来，世界在他眼里变得一片暗红。他的目光沉沉，一错不错的盯着萧桦，像是要把他记在心底一样。

萧桦被他的眼神激的有些发毛，他朝那几个跟班喊道，“这小子怎么回事，还有力气瞪我，你们是不是没使全力？”

“哪敢啊师兄，这小子就是个怪胎，”方随边打边解释，“我们一开始他还会反抗几下，但打的越狠他越没动静，像个木头一样，怪没意思的。”

“行了行了，赶紧弄完赶紧走，”萧桦有些不耐烦道，“我还要下山一趟。”

“好嘞，马上！”方随旁边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谄媚，“那，萧师兄你答应咱们兄弟的那件事——”

“放心，看你们为萧家做了不少事的份上，都少不了你们的，只要你们以后乖乖听话，不管是诊费还是药费，一律按允诺的办。”

他衣诀翻飞，整个人转身就要朝门口走去。

这一幕让季潮生有些恍惚，他不知怎的突然激动起来，连滚带爬的往萧桦方向而去。所有人都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竟真让他猛地抱住了萧桦的腿。

他有些歇斯底里，嘴里却含糊不清，只能勉强听清他重复的几句话。

“……你不准走，你不准走听到没有……求……求你了……不要走！别走！”

他像是突然陷入梦魇一样。

萧桦有些吃惊，转而反应过来，他想将脚抽离，奈何季潮生抱得很紧，他抽了一下没抽出来。便用另一只脚去踹他。

一下，两下，三下……

季潮生抱得很紧，就像是溺水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根浮木，即便那浮木很快就要碎裂，但那是他眼前出现的唯一救命稻草，他宁死也不会放开。

除非……

那根浮木只是镜花水月，根本抓不住。

萧桦最后一脚用了狠劲，将季潮生踢开，他厌恶道，“哪里来的野猫野狗发疯发到本大爷身上了，我也是你能碰瓷的？”

季潮生被猛地一踢，单薄的身子因惯力往后滚了几圈才停住。

他躺在地上，衣服乱糟糟的，不过这一脚似乎让他有些清醒，不再陷入那个梦魇当中。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他又一次清醒认识到了……

“野猫野狗？”他本想仰天大笑，但似乎肋骨被踢断了几根，他一笑就开始咳嗽不止，话也变得断断续续的，“是……咳咳，是啊，我本来就……咳，就是。”

他不知是在回答谁，又或者是自言自语，“可是啊……野猫野狗也最是记仇的，你可要小心了！”

就在这时。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门外传来一道叱喝，人未至剑先行，一柄剑笔直插入其中，又幻化成多柄，将那些围着季潮生的人都一一打了出去。

蓟归顺着台阶一步步地走上前来，面容森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这样\''

温良恭俭让\''的吗？还是说，你们仗着自己辈分高，就可以结党营私，欺负新弟子了？我不记得有教过你们这样，门派也没有教过你们这样！”

这群人看到门外站着的人，都有些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有些胆子不大的甚至已经瘫在了地上。唯一还好一点的是萧桦，但也只是好上那么一点。细看的话，他的脸色发白，紫衣后背甚至有些地方颜色变深。

“大、大师兄，你怎么来了？”萧桦强装镇定，出声道，“您平日不是不爱来——”

“怎么，只许你们来的，我就不能来？”蓟归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不来的话，怎么看到你们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呢？”

“拉帮结派，心狠手辣……”他一面说一面经过他们面前，诉述一条条罪状。

他走到尽头，走到季潮生跟前，伸出一只手，轻声问，“还站的起来吗？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