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
季潮生垂着眼睑,没人看得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半晌,他颤颤巍巍伸出那双青紫的手,一把握住,借力站了起来,“咳咳……还行。”
蓟归看他脸色苍白,额角鲜血直流,蓝白衣袍到处都是泥渍,说话也大多是咳嗽喘息,并非他口中的还行。他将人虚扶到就近的椅子上,嘱咐道,“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请个大夫来看看,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伤到了骨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身体本就虚弱——”
见季潮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只是看着院子中央被飞剑围困中的一群人,蓟归顿了顿,明白他此时或许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保证。
他郑重地向季潮生确保道,“你放心,有我看着,这帮人一个也跑不了。”
“真的一个也跑不了吗?”季潮生抬起头,看向这个据说是下一任掌门的大师兄。
蓟归点点头,“我保证。”
听得蓟归的保证,季潮生扯了扯嘴角,牵动了他脸上的伤口,他忍痛道,“那就先谢过大师兄了。”
而那群作恶的人听得蓟归的话,有些按捺不住,赶紧开口喊冤,“大师兄,这事跟我没啥关系啊,都是赵玄那厮怂恿我干的啊!”
那赵玄就是原先阴阳怪气的人,他听了窝里反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深知违背门规的处罚有多严重,他轻轻转过头,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萧桦,开口道,“大师兄,我也只是个小卒罢了,若不是萧师兄胁迫,又怎么会替他做这等事?”
那萧桦一听,不敢置信地转过头,“赵玄你——”
身后又有几人忙不迭的附和道,“对对对,都是萧师兄逼我们干的!念师兄看在我们只是从犯的份上,从轻处罚了些罢!”
季潮生看着他们这时候狗咬狗的丑态,倏地轻笑出来。
本就是靠利益连结在一起的小团体,当利益分崩离析之时,人各自私,也各自利。
蓟归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去,对几人道,“是非赏罚,自有戒律审判,不会误判你们每一个人,但同样,也不会错漏你们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
“师弟,我先将他们带去戒律堂关押候审,你在这里先静坐一会儿,稍后我带大夫过来看你。”
季潮生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要走的蓟归,“大师兄,师姐她还没回来是不是?”
见蓟归颔首,季潮生继续道,“那……这件事请先不要告诉小师姐了,我…我怕她又担心。”
蓟归没多想,他道,“此事我也不能保证,我只能不说,若是师妹她看出来了,你自己向她解释去吧。”
说罢他便压着那群人离开后勤处,后院又恢复了安静。
季潮生看着门口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半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知道他这事太过急于求成,但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快途径。被人报复一事他心中早有准备,但没想到会勾起他久远的回忆。
他摇摇头,垂在腿前的手一根根收紧,轻轻拂去脑海中那段记忆。
实在是太过狼狈不堪。
只不过,这次终究是不一样的,他看似处于下风,实则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中。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黏着俞未晚的凡人。
只是……
可惜了那些人,没能落0在他手上痛哭流涕。
他收了想法闭目养神,静静等待着医师和那位大师兄过来,但嘴角上扬却还是显露出他一丝好心情。
几日后,俞未晚回了门派。
“师兄,看我给你带了个什么人来!”她一进门派,就跑到蓟归的住所,向他宣布道。
只是,她推开门,就看到蓟归和季潮生在院子里坐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轻松快意。
她原先想说的话戛然而止,惊讶道,“我才出门短短几月,你们的关系竟比我还要好了?!”
蓟归朝她笑道,“瞎说什么,越过谁也越不过你去,我和师弟只是在谈及一件事情的处理后续,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罢了。”
“什么收获呀?怎么都听不懂。”
“还是先不说这个了,”蓟归转移话题,问道,“你刚说又带了个人回来,难不成我又要多一个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