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茶杯四分五裂的躺在了地上,阮浮离一声吼震住了满屋子人,看了看阮竹又望了望阮亦安,顿时一股悲愤之情油然而生,跑到阮南弦面前再也忍不住了,“年轻的时候就操纵儿子的婚事,老了又要插手孙子的婚事。”
“现在你是要享受天伦之乐了,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难道非要看着亦安这辈子过的像我一样,父子不和家庭不睦,你才高兴吗?”
平时也是循规蹈矩在外人面前正正经经的人,可一旦回到阮家,对上阮南弦那就是针尖对麦芽,片刻不相容。
这时刻要跳墙的儿子,阮南弦看也不看,“不会到现在还认为你过成这样是我造成的吧。”上下一打量,满眼都是瞧不上,“一天天的在富贵人间里游荡,上能啃老,下能啃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要真离了阮家,这混吃等死的好日子还轮的上你?”
话语之间满满的鄙弃。
这番话着实又刺激到了阮浮离,什么时候混吃等死也能算是好日子了,连公司的继承都直接跳过他,给了孙子。
明明是这老头子看不上自己,到头来却怪他烂泥扶不上墙。
还想在说两句,又被阮南弦堵住了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了,你要是想吵,下次在来,今天没有功夫搭理你。”
哀叹声带着消散的尾音,听起来疲惫十足。
阮老太太立马拉着儿子,歇到了一边,免得再惹老头子生气。
一边消停了,另一边又起来了。
阮亦安没有功夫管地上的人是什么心情,压低了眉目,冷冷地问道:“现在想起来阮竹到底是谁了吗?”
地板上的人长久的思索,抬眸的瞬间眼睛里有着难得的清明,“是沈觅棠。”
“是你心心念念的妹妹。”
这话一出,阮亦安明显的放松了。
心中一直的猜想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出的窃喜充盈着整个身子,连眼眶都要湿润了。他慢慢抬头看着天花板唇角也勾勒出了久违的笑。
多年的念想,此刻真正的心安了。
阮南弦倒是有几分诧异。
他认识沈觅棠,也接触过她,相似的面容也曾经看过,可唯独没有想到她就是失踪的阮竹。
没什么悲喜,只是孩子能找回来也是好。这中间的曲曲折折,弯弯绕绕的往事,阮南弦不想再深究了,老了也没有精力管了。
既然找回来了,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阮家好好养着就是了。“我记得她喜欢谢清辞,这倒也算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缘分。”
之前谢家不同意,谢清辞离家出走闹的沸沸扬扬的,要是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到底也算阮家和谢家结亲。
“和谢家的婚事倒是不着急,我先把她带回家。”
阮亦安不笑则以,笑起来淡色浓稠相辉映,大川大河也不过如此。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迫切的想要带他的小竹回家。
气氛正好时候,一直低头沉默的阮竹突然开口了。
水色的杏眼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声音沙哑地问向阮亦安,好歹自己也做了他几年的妹妹, “你眼里的小竹是什么样子的?”她笨拙的整了整头发,抹干了泪水,摆出了一副自认为很纯真的笑容,随即懊恼地又摇了摇头,换了一种更像沈觅棠的笑。
“天真又无邪需要你时时刻刻保护的小姑娘?”
没有人回答,阮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阮亦安,接她回来你会后悔的。”
“这世上最无情的就是时间,可隔光阴,可断生死,亦可绝亲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以为她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她就是在报复,狠狠的报复你们。”
一屋子静的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最坏最可怕的人就是她了,把我弄失忆塞进阮家,看着你们像小丑般演来演去,不是要问我江溪月,不用猜了,什么视频,车祸都是她做的,而我就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一个可悲的替罪羊。”
阮竹越说越激动,眼神里都闪烁着疯狂的火苗,她吃力的站了起来,像是走火入魔的癫狂人,痴痴笑笑地看着自己爷爷,止不住的摇头,“她让我杀/光阮家的人,她会害死你们。”
“爷爷,你相信我,不能让她回来。”
声音嘶哑,字字泣珠,带着慌乱的哀求,她不知道沈觅棠到底要报复到什么程度,只是阮南弦对她太好了。
好到她这样卑劣的人,也不想让爷爷连带着阮家难过。
“你说够了没有?”
阮亦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前,像是看一条可怜虫一样,“她是有精神病的人,也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把疯子的话当真。”
阮亦安怜花惜叶般捧起了她的脸,指腹磨挫着眼睛的泪水,“自己做的坏事就不要再往外推了。错了就是错了,江溪月这件事会彻底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