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象
杜风突然感到有些不甘心。
记不清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她在现实与幻象之间浑浑噩噩,往日的记忆时常透过梦境将她拉扯进痛苦中。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失去了一切,被所有人叫做疯子。
杜风也有过真正的家人,被称作“爸爸”和“妈妈”的那种家人。
模糊的幼年记忆中,他们给过她温暖的怀抱。
但是已经太遥远了,似乎她还没来得及记清他们的脸,他们就已经变成了别人口中的“过世了的人”。
“真是家门不幸啊…”
被送到杜家老房子前时曾有人望着她摇头说。
“我看啊,这是不祥…这孩子命太硬,爹妈都克死了…”
也有人掩鼻嫌弃,好像她身上带着什么臭味。
杜风那时还什么都不懂,她不觉得自己哪里臭臭的。
但很快她就真的臭臭的了,因为在杜家的老房子里,没有人愿意照顾她。
杜风还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和她说话,于是她就在梦里找人说话,但很快,梦里的小人儿们开始在现实出现,她很开心,像在梦里时一样和小人儿们玩耍,小人儿们还送给了她小猫。
杜风为它取了一个土土的名字,小花,因为它是一只拥有三种漂亮颜色的小猫。
从此她不孤单了,有小人儿,还有小花,即使自己饿肚子,也要把不多的食物留给小猫,如果实在没有吃的,她甚至会去偷。
人们都说她脑子有问题,整天自言自语,和畜生玩在一起,还手脚不干净。
但杜风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小花是唯一愿意亲近她的生物,她只是想要它一直陪着自己。
再后来…后来…小猫没有了,她忘记了很多东西,整日被关在白色的房间里。
最后,就连那些从梦里带出来的小人儿也变了样子。
现在,这两个奇怪的男人说她的家里人都希望她去死。
还说对她很照顾。
他们收了很多很多的钱,杜风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她知道他们很开心。
为什么只有她不可以开心?
死掉的话她就能开心了吗?那为什么她还总是能看到身体破烂的小花从梦里走出来对着自己哀嚎?
杜风双眼通红,指甲隔着袋子抓破了大腿,痛苦,愤怒,不甘,困惑……无数的情绪在她心头翻滚,让她浑身都颤抖起来,视线也再次模糊。
两个男人这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胆小男人后退两步,指着杜风叫嚷道:
“这疯子真发病了!!”
另一个男人虽然也被杜风的模样吓了一跳,但第一反应却是侧身踹了胆小男人一脚,同时压低声音骂道:
“你特么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老子真是服了!”
“她还能咬你不成?嘴都封死了!声儿还出不了呢!快把这柱子砌好!我去把公鸡提过来杀好。”
这人说罢便转身去抓公鸡,留下胆小男人畏畏缩缩地看着杜风继续砌砖。
很快一只羽毛金黄亮丽、鸡冠鲜红的大公鸡就被提到了杜风面前。
提鸡的男人几下拔掉了鸡脖子咽喉处的羽毛,嘴里还是骂骂咧咧:
“咋咋呼呼的,搞得老子也跟着发虚,回去你tnnd得请老子吃饭!”
胆小男人连声答应,手上动作飞快,眼神却是在杜风和周围的环境之间不停扫视,像是生怕杜风或者周围的黑暗会将他吃掉一样。
公鸡的细小羽毛在头灯照射下四处纷飞,男人反手从腰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刀身闪着寒光,贴到了公鸡脖子上,公鸡感受到了危险,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杜风看着这一幕,过往一些不好的画面瞬间和眼前的一切重叠了起来,那只扑腾的公鸡,也变成了小猫的样子。
杜风瞪大双眼,眼眶发红,嘴里呜呜叫着疯狂挣扎起来,试图挣脱束缚。
提公鸡的男人抬头恶狠狠地骂了句“该死的神经病”,然后手起刀落,一把割断了公鸡的喉咙,鲜红的血立马汩汩地冒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滴到地上。
杜风动弹得更厉害了,仿佛被刀割破咽喉的是她。
男人见杜风疯的更厉害了,想起老板请的大师说过,公鸡血可以辟邪,于是突发奇想地举高了公鸡,揪着鸡头将鸡血淋到了杜风头上。
“让你tn的发疯,老子给你驱驱邪!哈哈哈”
看着杜风的惨状,男人十分解气,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而杜风却是在感受到鲜血的温热,以及鼻尖的腥味之后,崩断了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之弦,耳中响起尖锐耳鸣的同时,眼前也陷入了一片漆黑,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严重的幻听和幻觉。
先前的那些苍白鬼脸开始咆哮再次涌出了黑暗,然后像狂舞的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