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过夜
天鹰大陆,溧阳都城——明城将军府,清晨的一声惨叫,叫醒了熟睡的鸡。
“打的好!打的好!打的好!”衣冠不整的女子,疯癫的笑着,喊着。
“听到没!大小姐发话,要往死里打,给我狠狠的打!”
封灵钉选的粗,打在经脉,灼烧五脏六腑,幽若疼的恍惚,只听见小姐喊声,一声比一声撕哑。终于周遭慌乱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野。
本就是储物的杂院,空出一间狭小的房间,改成勉强住人的屋子。往日冷清的杂院,成了将军府最热闹的地方。
成日里高高在上的四小姐,难得踏进杂院,不仅失了分寸,还丢了风度。满眼嫉妒的瞪着人。疯癫的大小姐,成了人群中瞩目的焦点。
姜家主院唯一的亲生孩子,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还是明城独一份,幽篁认定的禹王妃,圣旨一出,伤了满城适龄的官家少女,重创信心满满的明城天才少女——姜家四小姐姜思瑶。
高耸的墙半立半塌,焚烧的痕迹,阳光一晒,黑的发亮,腐臭的泥水,干涸的血水,周围空无一人,还有一支脚边的封灵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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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湖水,浸透人的意识,姜思瑶悬在中心,不想动也动不得,看不见的锁链,困死了人的身体。水中睁不开眼,感受到一股暖流,搂紧了了自己。
恐慌的心,瞬间睁开了眼。
“小姐,小姐怎么了!”
幽若还有体温,滚烫的手在摸着姜思瑶冰凉的额头,细密的冷汗,让灰色深了一度,乱晃的窗帘,姜思瑶哭笑不得,人还热着,处境依旧凄惨。
“不要动我,这是假的,是假的!”日上三竿,姜思瑶缩在被窝,明晃晃的泪珠,成片铺在脸上,推着眼前人,一蹭一步,到了墙根底下,终于放肆的哭声,响彻整个屋子,僵直的幽若,多了几分不知所措。沉默多年的小姐,何曾有过如此激烈的情绪,整整两个时辰,屋内四面回荡着大小姐哭声。
幽若放下热粥,扁扁地储物袋,几坛陈年的梨花酿,散发着淡淡的气息,姜思瑶不哭了,因为许久没见的美酒,还有偶尔温柔的幽若,还有久违的富裕。
“饿肚子睡觉,麻痹自己,再醒来,还要闹脾气,夜里寒冷,喝酒暖身,才能睡得安稳 。”
惦着手里沉重的酒壶,没有完好的环境,简陋一张木板,横在两人中间,舍不得壶底沉淀,姜思瑶惯性,伸手递给幽若,巨大的阻力,隔开了两人,看不见的屏风,也隔开了两人生死。
陈旧的木门,碎成了千万细条,浮在空中,挡在幽若眼前,爹爹身边的李妈妈,瞪眼僵持着,几十根闷棍,震动地面,传到姜思瑶脚边。
梦里窒息的冰水,一瞬间,姜思瑶跌回了虚幻的空间,密集的气泡污了眼前,幽绿的湖水,四肢缠满了厚重的铁链。眼前一对眼珠,好奇的,转的十分欢快。
“啊啊啊啊啊……”
分不清现实与虚幻,金黄色的瞳孔,侵入自己的意识,只配着自己行动,眼前一阵白光,换了场景。
浮出水面,眼前美好,满是绽放的梨花,当中坐着一位姑娘,背影像故人,幽若换了一裳,素白的外衣,端着一身疏离,对着姜思瑶微笑,熟悉又陌生。
像是初识,姜思瑶激动向前,拽住实体,怯懦地望着她,不敢相信眼前,不敢伸手摸索。
脚底白雾,腾起升空,设手心一空,就如无序的梦,淹没近在眼前的人,吞噬重现的期待。
幽若消失了,消失在无尽的梨花林,姜思瑶在雾里狂奔,地上有树枝,划破了衣服,摔进了泥里,慌乱的泪珠,模糊了视线,姜思瑶将脸摸成黑色,挣扎的手,没了起身的力气。
梨林的尽头,一汪清澈的池水,印出一个倒影,是没了呼吸的“自己”。
沧桑的老者,和蔼的讲话,半晌,抽离身子,没了话音。浑浊的泪水,污了干净的池,姜思瑶撑不住身子,倒在池边,哭没了声,抽泣间,水里有人影,扭曲着,微笑着。
晚上做的梦,白日里要醒,冰凉触感,手指碰到,一片粗糙,姜思瑶睁开眼镜,烧焦的气味,浓烈且巨大。
黑色的墙,对应了预知的梦。
地上拖出三米痕迹,还有没散尽的梨花香,还有,看不到幽若身影。
天上下起小雨,冰凉的触感,惊动了平静的心,现实与梦不同,刀尖刺穿手腕,血不会停止流动,混着泥水,又添了一丝血腥。
梦里话,成真了。
杂院没了幽若,几壶珍藏的酒酿,像是无言的告别。寻找残留气息,姜思瑶爬进屋里,没有任何痕迹,是崭新的床,隔着风鸟屏风,陈旧的装饰,没了踪迹。
大约是幽篁旨意,父亲亲自来过,送新衣,换装饰,不想落得亏待子女的话柄,也有意,讨好着未来禹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