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几匹毫无精神的马拉着车厢走过泥泞的小路,坐在里面的警官冷的打了一个哈欠,脚在车底板上敲着节奏,好让自己保持清醒,“要是来杯杜松子酒就好了,哪怕掺了冷水的也行!真倒霉!真倒霉!我连一口面包都没来得及吃,居然又发生了命案?”
这位警官先生身材不高,挺着一个圆鼓鼓的肚子,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和烦闷,灰白色的胡须令他看上去很沉着,但他的手时刻放在枪袋边上,机警的眼睛并不像他话里说的那样感觉倒霉,反而有些兴奋,因此不停地搓着手指取暖。
“我觉得这事看上去怪怪的。”他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地开口,“这家伙挨了枪子,大难不死之后,居然还要用□□对着自己?而且报告的仆人说,他一天都没有进食,虚弱地不像话,他能走这么远吗?况且……”
他的眼睛更亮了,“要是我,我才不费那么多功夫呢!就直接在那地方开枪好了,反正还得走回去一趟,太麻烦了……你说呢?约翰……”
约翰先生忍无可忍地放下自己手里的纸张,皮肤下的血管克制地没有暴露,“我得提醒你,这段距离并不远,只有一个走廊那么远……”
“瞎!你们口中的走廊,可比我们说的大多了!”他酸溜溜地吸了吸鼻子,“诶?怪不得你要过来,我忘记了,这也是你家的土地,难怪你那么清楚。”
约翰忍了又忍,“我觉得没有什么,他只是用了比较巧妙的手段,看起来比较奇怪而已。”
“噫?”他用手指撑开眼皮,从上到下地扫视约翰,“这还是我认识的约翰吗?我还以为他要一直不和我说话呢?”
“再恶心人我现在就下车,让你再去找别人签字。”约翰冷飕飕地瞟了他一眼,“克罗斯,这么多年不见,你恶心人的功力不退反长,真是了不起,该给你发金牌才是。其他人的功力哪有你厉害!”
“就这么对你亲爱的同学么?”克罗斯警官拉长音调,“真讨厌!”
约翰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这时克罗斯警官才清清嗓子,恢复原来的男低音,“你说说看,根据已知的讯息来看,不能完全否认他杀的可能性。我认为在哈斯维德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出门的时候,单独留下来的那个人很可疑。”
“仆人说他生病,可是既没有人亲眼见到他虚弱地不能下床,只是女仆早上清洁的时候看见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而且他居住的房间,比起死者的房间来说,离哈斯维德老先生的展示厅可是更近呢!他更容易知道这间屋子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什么时候没有人来。我不相信第一次造访的客人能知道这么多。”
“最重要的是,他当时也在现场,这就更有文章了,怎么看都觉得有嫌疑。仆人们说是先听到一声悲鸣,接着才是枪响。当然了,这位先生给仆人的解释是他透过玻璃窗看见了死者要举枪自杀,所以才发出惨叫,匆匆地跑过去没来得及阻止。”克罗斯警官揪了揪自己的小胡子,发出唏嘘的疑问,“又是目击证人,又是第一个进现场的人,嗯?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好嘛?”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约翰先生“哦”了一声,平静地反问。
“切!”克罗斯警官瞪了他一眼,“还有那封信也很怪。送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邮差送达的时间,那个女仆也是的,根本没看清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
“你指望大雨滂沱里能看清楚什么?”约翰默默地插刀,看见克罗斯吃痛的表情,这才肯放下了自己看了很久的东西。
“奇怪?你难道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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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把那封信送上去,哈斯维德先生就马上下楼吩咐管家要走?”夏绿蒂问完了鲜花顺序,立刻追问约克今天哈斯维德先生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是啊!”约克看着夏绿蒂,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今天看见的事情,“哈斯维德先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他的朋友们还挺正常的,纷纷讨论说要去俱乐部喝点什么。最近几天,我听贝蒂说,伺候太太的贴身女仆悄咪咪地吐露,太太最喜欢的茶具在他们讲话的时候被打碎了。女仆们都猜测说是他们俩吵架了,所以管家也以为是哈斯维德先生不想待在家里。”
“等会儿,你还记得信什么时候到的吗?我是说,正常的信不是由专门的门童收吗?为什么会是你,这听上去一点也不正常。”
“门童收过早上的那次了,送信的人告诉我这是漏下来的。”
“贝蒂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下来?”
“害!她肚子疼,伍德太太骂她准是吃的太多才这样,但她挺不服气的。”约克小声地补充,“其实我吃的和她差不多,我就没事,可能是我平时吃得比她多,骤然吃的少了些,反而觉得饿呢!”
夏绿蒂咂摸出不对劲,“怎么,听上去,你还挺自豪今天没有肚子痛?对了,那瓶大黄药丸也在包裹里面,你记得放好,我这就上去了。”
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