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银器刺穿心脏

比起提瓦特的其他地方，博士的实验室风格是如此格格不入。

实验器材、奇奇怪怪的试剂、厚重的实验报告，还有金属铸就的墙壁和地面。

千夏走在上面，清脆的脚步声在空间中发出阵阵回音，就像教堂准点响起的钟声。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晚一些。”道路的尽头，博士站在实验台前，手上还拿着一管试剂摇晃着。但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比看试剂还要灼热。

“我没办法离开这么大的雪原，你不是一清二楚吗？”千夏讥讽道，“为了抓住我，你甚至还发布了变相的通缉令……不就是要我来见你？”

博士赞叹道：“是的，你说的一点没错。”

“您知道吗千夏小姐，研究未知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永远不会倦怠的事情。您足够特别，在整个提瓦特大陆都是仅有一例的存在。”

“从斯卡拉姆齐那里得知您死亡的消息，我还消沉了好一阵呢，总想着哪怕是尸体也没有关系。真是可惜……他实在把你藏得太好了，雪原这么大，我都放弃了。”

“但是，谁又能想到呢？您居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了！”

被博士欣喜地表达欢迎之意，让千夏突然感觉泛起一阵恶心。

他的语调只是比平常急促了一点，甚至身体的动作都没怎么变化，但是蕴含在虚假躯壳之下的灵魂透出病态的狂热，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就想要拔刀。

但是博士看出了她的愤怒：“你想杀了我吗？”

“没用的。得益于斯卡拉姆齐的主动奉献，我从他身上找到了一点小小的灵感，现在我已经有上千个身体了。”博士说着让她怒火中烧的话，“即便是杀了我，也还有更多的我。”

“你还记得壁炉之家那几个孩子吗？让我想一下……哦对，叫露琪亚，她和她照顾的几个孩子可是非常羡慕你呢。”

千夏瞳孔一缩。

“你知道壁炉之家的孤儿为什么会是孤儿吗？”博士淡淡地说，“除了健康的小部分，大部分孩子都是因为身体缺陷被抛弃的，你说巧不巧，收留你的那几个人里，只有那个叫伊利恩的身体是没有缺陷的。”

“而我曾经做过医生。在须弥的沙漠，有很多身患魔鳞病的病患主动做我的实验品呢，就因为心中渺茫的希望……你知道吗，我取得了相当满意的成果。可惜了，有一个人逃出去了，但也无所谓了。”

“只要我对壁炉之家那群可怜的孩子们说，我可以医治好他们的身体缺——”

“啪——”一巴掌落在脸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千夏的眼睛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了，她终于忍不住露出血族的特征，尖利的指甲掐住他的脖子，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放心，也没什么。”博士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只要你愿意配合，他们当然会没事。”

“你、做、梦。”

“你确定？”博士的唇角突然挂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噗呲”一声，是匕首刺入心脏的声音。

千夏睁大眼睛。

一瞬间，战局翻转。

她骤然失了力道，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倒，连视野都在慢慢变得模糊，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沌里。

博士遗憾道：“本来想留下你的性命慢慢研究的，但是你的不确定性太大了。如果实验进行到一半又赔上一具身体可划不来，所以没办法了。”

在闭上眼睛，意识模糊之间，千夏只听见博士语调带上了笑意，说：“银器刺穿心脏的感觉如何？”

银器？

他……为什么……会知道……

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注定没办法得到结果了。

最后的最后，小吸血鬼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人偶的面容。

她心中如饮苦酒，愧疚至极。

实在是对不起啊，白。

——明明说好的约定，她连一个月都没有等到，就又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