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谷支持,可是她始终是风侍郎的女儿,风侍卫的妹妹,要控制住她轻而易举,为何陛下还要册封公主,赐尊号呢。臣愚钝,实在无法参透。”
“修令啊,”空旷的大殿中,天政膺的声音显得有些空灵,“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穆修令的回答果断坚定:“君国。君安康,国安定。为此,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你有这种才能,也有这份决心。可是啊,对一些人而言,家国遥不可及。因为能做到的实在太少太少,你无法期冀让一个瞎子上战场杀敌,瞎子也不会寄希望于此。”
“陛下的意思是风二小姐就是那个瞎子?”
“是啊,胸无大志,随波逐流。很难想象她是淞泸月的弟子,除了医术稍有名气,其他无人知晓。傅中,把调查结果给修令讲讲。”
“风夫人早产,生风二小姐,风侍郎本就不待见正室,所生的女儿又是气息奄奄,产婆一看就认准活不久,风侍郎那时正值官员升迁提拔的关键时期,就认为新生儿早夭实在晦气,索性就当没生过,让家奴抱出去埋了。也就是在那时,风二小姐被月先生所救,干脆就带回昏月谷收为入室弟子。这段故事只要问问风府的老人就知。”傅中呵呵一笑,“只不过当时是风大人信誓旦旦说家中母慈子孝,兄妹融洽。是以没有多做调查,谁想到其中会有这种变故。”
穆修令点点头。傅中继续说道:“风小姐的母亲只是普通人,比不上侧室姜氏家学渊博,此中曲折穆统领也能猜到几分。”
印象中风府的姜夫人端庄大方,处理府中大小事务井井有条。与风逸卿相交多年,从未听过姜夫人是侧室。也从未见过风侍郎的正室。
“风小姐的母亲在她七岁那年就入寺庙带发修行,一说是为风三小姐祈福,一说则是姜夫人有意刁难,总之最后风小姐的母亲在一年后远行四方,母女两地分隔。”
“难怪朱雀门外见两人关系疏离,原以为是多年不见陌生了——风侍卫今夜所为,两人关系岂非更难挽救!”
“淞泸月教她做一个安分的普通人,她做得很好,朕想看看,能在南琅眼皮子底下知晓淞泸月身在何处的人,如果摒弃伪装,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妹妹,把白狐令给我。”风逸卿带着兄长的威严和她对视,“我们风家应该忠于君王,现在是你效忠的时候。”
“陛下答应过给我一个机会,当然就是说陛下默认我不交出白狐令。你怎么能违背陛下的旨意呢。”
“妹妹,不要强词夺理,你带走白狐令会让我们整个家族失去圣心,想想父亲,他已经年迈,你怎能忍心忤逆他呢。陛下册封你为朔昭公主,皇恩浩荡,我们不能恩将仇报,把白狐令给我。”
沧寐指尖敲打锦盒的边角,欣然摇头,“皇恩,那是你们的皇恩,不是我的。陛下为什么册封我为公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帝王愿以千金买马骨,何愁千里马不来。哼。梦玉楼助他父亲一面帮我搜集皇城各个路线消息,一面将昏月的情况汇报给陛下,没有我们的允许他能得到这么多消息?他太客气了,几乎所有事情都答应帮忙,谁疑心病重一点自然就能想到。”
“呵。”风逸卿轻笑一声,冷酷又无情,“顺藤摸瓜。”
“会和夺令者打起来的不会是昏月的人,第一声鸡鸣一响,就是我赢了。”沧寐的眼神蕴含天地为之色变的疯狂,就像一个赌徒,倾尽全部家财只为赌最后的赢。圣心也好,亲情也罢,她在赌,在赌天政膺最后不会不会赶尽杀绝。
有什么事能让一国太后即使忍受蛊虫噬咬也要让籍籍无名之人一夜成名。除了江山动荡还能有什么?谁能将爪牙伸到太后身边,用的又是南疆阴寒霸道的子母蛊,幼虫破茧而出,攻击的就是血缘最近的帝王。弑君夺位之心昭昭,身在其中,沧寐怎么敢顺从地听之任之、错行一步赔上的是昏月上下几百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