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味

也许只有今天，我是世界的格格不入，盲目装作理解的模样，为搞怪的面具涂上惨白的颜料。

树上挂上了耀眼的星星，他们享受着幸福的欢聚，肆意将自己的幸福挥霍，唱着“我在这个节日里想要的只是你”，然后跑出门学着小孩们敲响邻居的门不给糖就捣蛋。我看见卡牌的红桃被国王偷偷珍藏，放进今年收到的桃心礼盒，以期在明年的同一天打开，里面的明信片上拍下的是槲寄生下紧贴的鼻尖。我混在他们之中，跟着跑出去，学着他们的模样，收到了慈祥的老奶奶给的糖果，是青苹果酸涩而隐秘的香味。笑容在爬上嘴角的半途中缺失，被主人塞进去年的圣诞礼物盒里，窥视之中那里面被塞满了青苹果的香气，一直飘到去年。

去年我们走在冷风中，背包里装上小孩的淘气，作弄了路上的行人在其恼羞成怒前拉着手大叫着逃进漆黑的小巷，用带着被松树味道的肥皂洗过的褪色牛仔外套盖住两人凌乱的脑袋，紧张地像出生以来收到了第一份圣诞礼物。我们是两个大小孩，在那一刻又记起童年躲猫猫一起在柜子里屏息的惊讶。

然后我们走进咖啡店，却点了一份青苹果味的冰淇淋，一起吃完了整份，嘴角残留的青涩在一天的最后都还存在着，总让人回忆起在画板上一起画的最喜欢的几何图案。

如果在画板上可以用颜料刷写涂抹，我可能会画上最单纯的一种。纯是黑色，宇宙间未知的黑洞根据人们的传说搅碎漂浮之物——然而我知道，在我的宇宙，它就是我不住牵挂的酒窝，在出现之时勾引我神魂颠倒。于是我不止一次地含着青苹果味的酸涩。

还是那些一片片破碎丢失的心提醒着我内心的空虚，我从未憎恨过我的如此清醒，如此迫切地想回到去年我们所在的那个咖啡店，光是在靠窗的位置上漫无聊赖地追随你回来的身影就足够填满满身的空虚感。

我在今年同时同地，靠着窗，又将苹果糖含入口中，等待酸涩的青春飘到去年的这个时候，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