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的家住在遥远的地方

月芙蓉的表情大为欣慰，“旁人议论，我却颇为欣赏，夫人所作所为堪称表率。”

“凭什么女子出嫁就一切顺应夫家？被夫家二字压得做不了人，明明谁都有自己的权利！”

这番言论让秦锦书一见如故，她前世也是浑浑噩噩，耗尽一切落得惨淡下场，今生虽然想要脱离，却也是千难万难，不得不用心筹谋。

倘若……没有顾知舟相助，现在都不能这么顺利吧……

脑海中乍然又浮现他的脸，秦锦书赶紧把杂念甩出去，和月芙蓉一块在二楼的厢房里面对面坐下。

月芙蓉给她倒茶，“夫人不必拘束，随意说话。”

秦锦书捏着绢子，思索一番，“可巧还真有的说，方才听老板的意思，购买胭脂会送试用的赠品？”

“是。”月芙蓉点头，“就算不喜欢要退掉，赠品也不必归还。”

也怪不得月芙蓉这里生意这么好，全京城的夫人小姐们哪有不心动的？

“我斗胆问一句，老板一直这么做生意？”

见月芙蓉还是点头，秦锦书沉吟了沉吟，“老板初来京城，不了解这里，就当是朋友劝告，回头找个借口停了这个赠品为妙。”

“天子脚下，

多的是勋贵人家，一些做了许久的香楼，或多或少都有点门路。”

“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老板若想生意长久，还是藏拙为妙。”

月芙蓉稍稍思索，摇头道：“看来还是我想错了，以为天子脚下能多几分自在。”

秦锦书能感受到她对皇家的态度并不恭顺，甚至有些不太适应似的，连说起来都没什么忌讳。

“月老板，如今更要小心隔墙有耳。”

看顾知舟便能知道，皇帝手下有专门的情报组织，而且也未必只有一个，倘若被有心人留意告密，也相当棘手了。

“还是秦小姐懂得这些东西，生意人之间总是该互相关照的，毕竟这世道大部分商人地位低微，多少心酸。”

月芙蓉不免感慨。

难得有能相处得这么舒适的人。

说到此处，秦锦书心念一动，含笑不已，“月老板此次来京城，打算只做胭脂水粉的生意么？”

“我当然有别的打算，还想在京城定居，就是目前没什么头绪。”月芙蓉何等聪慧，立刻明白过来，“秦小姐可是要介绍生意给我做么？”

“当然，现成有一个，月老板可看得上？不过还得再等待时机。”

秦锦书微微

一笑，毛遂自荐了。

月芙蓉正色，“别人得犹豫犹豫，但秦小姐的话，不立刻答应都是我不礼貌了。”

实在是志趣相投，她也不想放过这么好结交的机会。

随后月芙蓉主动伸手，“希望后面能够合作愉快。”

秦锦书迟疑了一下，试探地握住月芙蓉的指尖。

“月老板是哪里人？我从没见过这种礼节。”

秦锦书忍不住好奇，而且月芙蓉的确也不太像温婉的水乡女子。

月芙蓉脸上多了几分神往和怀念，“我的家乡啊……在很远的地方，要想回去大概是不可能了吧。”

“月老板的家乡应当是个好地方。”

月芙蓉连连点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这里，原来的日子可太幸福了。”

也许是太难得碰到一个能够多说话的人，月芙蓉滔滔不绝地讨论起自己在家乡的生活。

秦锦书都听愣了。

尤其是月芙蓉说，她们那里婚嫁十分自由。

女子也能够潇洒地主动离开，不一定要男方同意，可以强制执行，不像现在全都是对女子的枷锁。

秦锦书惊叹不已，“真的有这种地方吗？月老板不会是在和我打趣吧？”

月芙蓉扑哧一笑，

脸上满是坚毅，“你就当我在说笑吧，确实也回不去了，不过有些事我不会妥协的。”

没办法改变规则，那就避免陷入那样的境地。

秦锦书被这样的心情感染，感到激励的同时认真祝福，“心诚则灵，月老板将来一定有机会回家的。”

“借你吉言了。”

两个人又谈论不少别的，一个时辰下来已经十分亲密，秦锦书起身告辞月芙蓉一路送出去，还给她揣了好几盒漂亮的胭脂。

秦锦书没推脱掉，心情极好的拎着回家了，她和翠玉甫到宅院前面那条巷子的入口，便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定睛仔细一看是老夫人和秦婉。

秦锦书皱眉，她们又来做什么？

翠玉也认了出来，建议道：“小姐，咱们躲一躲，不跟她们打照面吧。”

这两人肯定是没安好心。

秦锦书微微沉思，接着摇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们也不会就这么容易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