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遭险龙勒罗刹(一)
来越令人胆战心惊的贺政,小心翼翼道:“殿下,奴要替她缝伤口了,伤口太深,不缝起来不行。”
贺政没作声,又抓起了尔籁的手,把伤口固定对着她。
大也蹲在他身边,总算说了出来:“这……这‘罗刹’竟是个女的?”
绿衫冷“哼”道:“怎么?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子?”
大也气短:“还真是没见过。”
“专心。”贺政道。
绿衫对着大也做了个鬼脸,专心致志替尔籁缝好了伤,刚要再帮她检查一遍,却听贺政说:“别的伤不管了,她既然瞒着,不要主动去揭。”说完转身先上了车。
绿衫叫大也来帮着扶人,大也一只手扶在尔籁背后,打算将她横抱起来,第一下竟没抱动。“嗯?”他不免有些难以置信,深吸一口气,第二下才稳稳地将人抱了起来,但看表情,实在有些吃力。
绿衫把掉在地上的背囊拿上,车上空子小,躺了个病人,她便只好和大也一起坐在了车外。
贺政屈膝靠边坐着,审视的目光不住地上下打量起了尔籁。他手里拿着铜钱,反复地弹起接住,忽然捏起尔籁的手腕来比划,发现真的是女子的细手腕,只要两个手指就能环住,不禁轻笑一声,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掖住了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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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赶了一天路,尔籁的脸色略微转好了一点。
贺政不满意:“她中的什么毒,怎么这么严重?”
绿衫早年是在太医署伺候的,也会把个脉、处置个伤,但药理学说一事,实在学得肤浅,探进头来望闻问切一番,摇头道:“怕是她没察觉中毒,急着赶路,毒血从伤口入侵五脏了,才致高烧不退。但看效果,不是什么厉害毒,用寻常的草药温养,十天半月也就没事了。只是咱们的药都是救急的,不算多,只能先这么用着,到龙勒再想法子。”
贺政想了想,忽然问:“家里带出来的虫心散在哪儿?”
绿衫犹豫了一下,指着木箱说:“里面小盒。”
贺政立刻翻找出来那盒子,掏出一粒就要喂给尔籁吃。
绿衫拦了一下:“殿下……这可是陛下给的宫中秘药,统共才有三粒……”
贺政示意她松手,绿衫不敢违逆,只好松开了手。眼看着他扶起尔籁,把虫心散塞进了她嘴里,又拿起水来,一点点喂了进去。
吃过药的第二天,尔籁就退了烧。到第三天,贺政一睁眼,就见旁边人没了,连忙掀开帘子下车去。
绿衫和大也正在生火做饭,他上去便问:“人呢?”
大也说:“刚醒了,去溪边洗脸了。”
他连忙跟过去,果然见尔籁扎着头发正在擦脸,见他来了,便直起身子把玉冠束好。她脸色好了许多,只是还有些蜡黄,那死气沉沉的青紫色已经全消了。
水珠从她脸上滑到脖子里,似乎是有些痒,她空出一只手抻着袖子压了压:“多谢……咳咳!”她说话声还有些沙哑,抬手捂着胸口呛咳了好几声才停。
“烧过之后,嗓子不舒服很寻常,一会儿含点水润润。”贺政也跟着清了清嗓子,“这条路……来往的人颇少,像我这般好心的就更少了。你当时若肯听我的,走慢一些,把伤处置好,哪有后来的这些麻烦?”
尔籁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嗯”了一声,就要往回走。他忙跟上去,边走边问:“想知道刘河县的事怎么处置的么?”
尔籁果真脚步一顿等着听。
“估计不少官儿要掉脑袋了!”他有些自鸣得意,抿着嘴看向她。
尔籁沉默了半天才问:“那些女子呢?”
贺政莫名一怔:“哦……对,会联系放归原籍。嗯……城外的矿山你没去看过,也是尸山似的,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尔籁点点头打算再走,他忽又说:“白磷。”
她却像是没听见,压根脚下没停。他紧走两步,跟她并肩走着,解释道:“那香灰自燃的把戏,烧的是白磷,不是香灰。我见你当日踢翻香炉时,多看了两眼,应该是在想这事吧?”
尔籁忽然停下脚步,奇怪地看向了他。
贺政恬不知耻地笑起来,拱手问:“兄怎么称呼?”
尔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这才道:“匡二。”
贺政却不依不饶:“匡二兄打算去哪儿?”
尔籁简直不堪其扰,但也知道这人刚救了自己的命,只能耐着性子说:“龙勒。”
“这么巧?”贺政真是惊讶了,“在下也是要去龙勒探亲!”见一道怀疑的目光朝他看过来,他坦然道,“在下亲友遍四方,要去的地方实在不少哇。但能与兄同行,真是幸甚幸甚!兄难道不愿与在下同行?”
尔籁第二次停下脚步,指着南方说:“去龙勒,有往北的一条官道。你们连官兵都能叫来,又有上佳的车马,却来走这条小道?”贺政刚想辩驳,她又接着说,“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