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僧失心美人盗(三)
匡静的身体渐渐回温,放松下来,伸手勾住了玉真手腕上的紫檀木念珠:“你是看下雨,特意来找我、还是当真替你的小和尚来关门?嗯?”她轻笑一声,“就没见过你这么忙的大弟子,又是洒扫、又是担水的。大弟子平日里都做什么,怎么这么多闲事?”
玉真咽了下口水,垂眼看着她,窘迫地没有回答,只说:“下雨寺里闭门,回去吧。”
匡静“嗯”了一声,放开了他,玉真感觉方才被她抱过的位置凉飕飕的,像是缺了一块似的。他赶忙抖开蓑衣,想了想,还是先给自己披上,随后把斗笠戴到了匡静头上,再然后抬起一只胳膊,撑起半边蓑衣,对她不自然地点了点下巴。
匡静从善如流地钻到了他胳膊下面,一只手又揽住了他的腰,抓紧了他的僧袍。二人迎着雨跑到了寺门下,玉真回身关好门,再一起到了伽佛堂廊下。
“走佛堂的回廊可以直接到东禅院厢房,淋不着雨,小僧先告辞了。”
他双手合十,转身就要走。匡静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踮了踮脚朝着他凑过去。玉真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闭上了眼,呼吸急促,脸颊滚烫。可等了许久,匡静却迟迟没有亲上来。
他睁开眼,见她狡黠地笑着,抬手在他脸上刮了一下:“和尚,你完了呀……”
玉真眼睫一颤,红着脸别开了视线,似乎被她戏耍得有些恼了,转身就要走。她却再次踮起脚来,双手一勾,张嘴含住了他的喉结,“啵”地吮了一下。
“嗯、湿……”玉真紧张得要命,头一个想到的,却是自己还穿着湿淋淋的斗笠,怕雨水蹭到她身上。却听匡静满不在乎道:“那你转过来。”
她这么说,他就真这么做了。
二人面对着面,她抬手解开了他脖子上的系绳,又湿又重的蓑衣“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整个人都贴了上来,玉真向后退了一步,一脚便踏进了伽佛堂之中。
“抱我。”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玉真听话地抱住了她,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用力,顺势而上,双腿缠住了他的腰,居高临下地低头来专心致志亲他。他无师自通地箍紧了她的腰,把她抵在门上,双手垫在她后背,仰着脖子去迎合她的吻。
匡静含混地从唇缝间吐露出一句话:“和尚……你是我的,还是菩萨的?”
不想这样一问,玉真却停了下来,张嘴喘着粗气,但不说话,而是定定地望着她。
匡静又在他嘴角亲了亲,笑着去勾他手上的紫檀木念珠串:“送我吧?”
玉真犹豫道:“此物乃师父所赠……”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菩萨的人。”匡静勾了勾嘴角,拍拍他的胳膊叫放开她。落地之后,抖了抖裙子上沾到的雨水,转身拂袖而去,留下玉真独自站在原地回味和参悟。
---
那些烦人的举子走了,匡静便又去了经阁看书。
到了后晌,远远地看见和尚们排队从禅房回来,她便早早跑下去,在路边等着。等玉真快到跟前,便当着众人的面叫他一声,说“有事想向玉真大师求教”。
玉真红着脸朝她走来,她招招手,要他附耳过来。等他真的凑上来,却见她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唇角。只愣怔了一下,玉真便背对着师兄弟们,弯腰来亲她的唇角,随后神色如常地回到了队伍里,只是脸和脖子泛了一层薄红。
匡静喜欢这么逗他,他好似也坦然接受了她的出格和荒唐,二人时常避开人多的时候,在无人之处拥吻缠绵。匡静爱极了这种旁若无人的离经叛道,但也清楚地记得自己来此的任务,于是在一次温存时,假作不经意地问:“你们寺里除了你,可还有什么别的宝贝,是别人不知道的?”
玉真自然羞赧不已,想了想说:“是有一样……”
“什么东西?”
他好似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理智败下阵来:“是红河县主的宝器——归海游龙鞭。”
匡静心中暗笑:“这玩意我听说过,不是失传了的?怎么会在你们寺里?”
玉真实在道:“师祖有位故交,乃一云游郎中。红河县主的女儿幼时缠绵病榻,得他相救,并认了他为师,可惜还是不到三十岁就辞世了,临走前说其母曾言‘永不入世’,不欲此宝现世,所以通过那位郎中,把东西托给了师祖,寄存在了此处——这事确实没什么人知道。”
“你见过这宝器么?”
“没。”玉真摇头,“为不负故人所托,此事一直只传住持,现今也只有师父才知道,这东西究竟在哪儿。”
“将来你会是住持么?”匡静忽然问。
玉真一愣,顿了半晌,竟没答她这一问。
匡静抬手在他鼻尖上点了点:“你该走了,否则待会儿你那些小徒弟们,又得来找你了。”
他失落地耷拉下眼睛,悻悻地放开了她。但想了想,又牵起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将自己腕上紫檀木念珠串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