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下蛋
的伙计。她哪里会什么针黹,不过是混日子罢了。怕这是轻安对她的考验,筼筜决计扯谎,“二小姐,奴婢七岁开始学针黹。不是奴婢自吹自大,在丫鬟堆里比绣工,奴婢还是小有成算的。”
听罢,轻安不动声色,只是叫筼筜在屋里绣个鸳鸯荷包。吩咐完,轻安只身一人,径直来到庭院。
迷阳县地处南边,清明时节,梨花已次第盛开。
天公作美,梨花带雨,充满诗情画意。轻安置身其中,不因不由,信步欣赏。一时北风萧萧,青衣飘飘,轻安打了个寒噤。
小蛮趁轻安小憩,去前院偷偷溜达了一圈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她快步上前,扶住轻安,有些嗔怪道:“二小姐,您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正值倒春寒的,这又刮风下雨的,您穿这么单薄,受凉了可怎么办!咱们回屋去吧!”
轻安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看到小蛮面上的神情如此凝重,轻安突然想起了她的姐姐弄玉,也是这般“小题大做”,心疼人。轻安心里一暖,乖乖同小蛮回了屋。
屋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小蛮火冒三丈,又不好在轻安面前发作。只是伶俐的给轻安找了身衣裳,叫她重新换上。然后又利索的笼了火盆。
轻安见她举止不似先前那么毛躁,有些意外。
小蛮嘿嘿一笑,“二小姐,您莫要见怪。我先前毛手毛脚,是在青楼学的……”
轻安即刻会意,自古能者多劳,小蛮是为了自保,所以装傻。现在,小蛮是真没把轻安当外人,轻安打心底感动。
小蛮去小厨房亲自熬了一碗姜汤,哄轻安喝下。轻安哭笑不得,“小蛮,你不要把我当成什么金枝玉叶。我在鹿苑的时候,经常出门采药,穿山越岭惯了的。你如此精心呵护,实在是大材小用。”
闻言,小蛮鼻子酸酸的,有点不适合这种煽情的氛围。见轻安身子已经回暖,小蛮立刻活跃起来。
“二小姐,您可要留心了,我去前院打听到,万家少主过几日就要回迷阳县了。他一回来,就要上门提亲了。听说万家少主风流成癖,不是什么好人。二小姐,您可得有心理准备。”
“还有,”小蛮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老爷回来了。二夫人同老爷在争执,想偷梁换柱,让大小姐嫁过去做正室,让您做侧室。”
听到“老爷”二字,轻安的心不由得被针扎一样疼了一下。小蛮不明就里,以为是二小姐不想做侧室,她连忙安慰,“二小姐,您放心,万家少主不是吃素的,他想明媒正娶的少夫人,是您!二夫人那些花花肠子,只有喂狗的份儿!”
又道:“不是小蛮嘴毒,凭大小姐的姿色,想进美女如云的万家大门,别说做侧室了,做个贴身丫鬟都难!更别说做正室了!”
显然,轻安对此不感兴趣。她不禁在心底自嘲,陆绿还真是个凉薄之人。她回府第一天,他这个当爹的家来了,竟可以做到不闻不问。
也罢。
反正她这次回来,是为娘亲报仇的,不用瞻前顾后,拖泥带水了。
小蛮看到桌面上摆的针线包儿,以为是轻安在做绣活儿,忙道:“二小姐,您想绣什么,吩咐奴婢就好了呀!”
说话间,外面突然闹哄哄的。几个丫头婆子凑在一块儿,不知道七嘴八舌咕叽什么。
轻安欲打发小蛮出去看看,筼筜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二小姐,原来您回屋了啊。” 筼筜有些心虚的呈上一个艳色鸳鸯荷包,道:“奴婢绣好荷包,想着拿去院里给您瞧瞧,合不合心意。寻了好些工夫,不见您人影,以为您也去前院看热闹了呢!”
轻安按下九层新的荷包不题,单问:“什么热闹?”
下意识的以为,陆绿同他夫人吵开了?
见轻安没有过问荷包一事,筼筜自以为已瞒天过海,不免松了一口气,添油加醋的把前院的热闹叙述了一遍。
原来,三房的赵姨娘多年不曾产下一儿半女。近来偶然获得一民间流传的秘方,妇人无子,是日夫妇各饮一杯立春雨水,还房有孕。
怀孕心切,咕噜咕噜把水桶里才接满的雨水灌了一半进肚子里。
前脚,赵姨娘心里还美滋滋的盘算着,今晚与丈夫同房,准保怀孕呢!
后脚,赵姨娘面上满怀期待的笑容却是挂不住了。因饮水过度,赵姨娘的肚子胀得奇大无比。老半天了,想小便,又不利,正难受得要命。
三老爷已与原配和离,赵姨娘一心想被扶正,筼筜又与三老爷不清不楚的,两个女人暗地里很是不对付。
见赵姨娘这般狼狈,筼筜不免落井下石,借人口实,跟着奚落一番,“三老爷说赵姨娘今儿个肚子倒是争气,眨眼的功夫竟成了十月怀胎。瞧这架势,母鸡要下蛋了罢?”
府里上上下下,传得沸沸扬扬,三老爷脸上臊得慌。撂下一句“丢人现眼!不准请大夫,由她自生自灭!”便摔袖出门,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