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过往的回忆
二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聊了许久的天。
在卡斯尔雷子爵又被父亲叫走之后,塞希利娅又迎来了忙碌的泽维尔先生。
“你终于舍得把自己从那群老头子的包围圈中解救出来了?”
目睹了他今晚如何用出色的口才,为格雷伯爵争取选票的塞希利娅,不由得对他出言调侃。
泽维尔则表现得十分享受这些精巧的政治游戏,“要想获得更高权力所带来的愉悦感,就得忍受这些磨人的负担。”
当然,忙于事业的泽维尔,也不忘关心一下赞助人的感情生活,“那么您,有可能会成为第四代伦敦德里侯爵夫人吗?”
“我觉得并不会。”塞希利娅仔细回忆了一下对卡斯尔雷子爵的感觉,“很遗憾,他是个出色的青年,却并不足以让我心生情愫。”
“那么,第二代威灵顿公爵夫人?”泽维尔不徐不疾提出了另一个人选。
塞希利娅扫了一眼人群中,一直朝这里张望的那个青年。
很好,亚瑟·韦尔斯利还是一脸别人欠了他几百万英镑的刻薄。
塞希利娅丝毫不怀疑即使到了临终祷告时,他也依旧会冷着一张脸,以一种永垂不朽的阴沉姿态躺进棺材里。
“不了!考虑到对方的性格,我认为这会是一项我无法承担的重任。”
即使对方不知出于何种缘由,一直试图在海德公园和俱乐部,孜孜不倦地制造和塞希利娅的“偶遇”。她也并不会将对方的名字列在自己的恋爱清单上。
“那么,马奇伯爵或者威廉勋爵?”泽维尔依旧是一脸的玩味。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塞希利娅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您为什么会对我的感情状况如此关心呢?”塞希利娅反客为主。
“我可不想某一天,自己的女赞助人会因为爱情,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政治利益。”泽维尔认为这一点是需要在合作关系中明确的。
毕竟大部分的女性都会在结婚后,成为丈夫的附庸。并将手中的权柄拱手让给对方。
而泽维尔之所以愿意和塞希利娅合作,是因为对方是塞希利娅。
换成她的丈夫,或者她其他的某个爱人。作为野心家的泽维尔,又怎么可能甘心忍受对方的驱使。
“你还记得吗?泽维尔先生。很久之前,你曾经问过我,明明已经有了别的女士难以企及的财富和权力,我为什么偏偏还想要追求更多。”
或许是今晚对往事的回忆,勾起了塞希利娅内心的涟漪。
她不再选择逃避这个问题,而是选择直面。
“我可以告诉您答案。”
“愿闻其详。”
看出了塞希利娅的认真,泽维尔也不由得收起了应对旁人的温和假面。
出乎意料,他竟然从塞希利娅的身上,感知到了一丝脆弱。
尽管他清晰无误地知道,脆弱这个词本该与她毫不相干。
可“感觉”这个东西,能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我父亲的死,我相信在伦敦的上流圈子并非什么秘密。”塞希利娅并没有采取任何含蓄迂回的开场白。
触及到了沉重话题的泽维尔,一时没有接话。
他并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对着塞希利娅施展他那些娓娓动听的话术。
多年来,大部分接触塞希利娅的人,都会被家长耳提命面一些她的禁忌。
奥普林侯爵为了妻子殉情的事,就是塞希利娅绝不许旁人议论的雷区。
“要知道,我父亲至死还是一名天主教徒。以至于他的死,在宗教上就更显得不可饶恕了。”塞希利娅一边淡然地讲述过往的回忆,一边又招来侍者为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酒液在玻璃杯中轻轻漾开,一如塞希利娅头发的色泽。
“我相信,以奥普林侯爵的智慧,他应该已经考虑到自己的尸体,会被怎样对待了。”
泽维尔斟酌片刻后,才宣之于口的话语,在外人听来或许会有些许的残酷。
不过他和塞希利娅都十分清楚,在他们俩之间的这段合作关系中,虚假的安慰和廉价的同情,几乎算得上是最无用的东西了。
塞希利娅的神情有些冰冷,“的确。他其实并不介意被木头钉穿心脏。可是我介意。”
“但是据我所知,奥普林侯爵的尸体是正常下葬了的。起码有神父为他进行了临终祷告吧?”泽维尔试探地问了一句。
他一直认为是萨塞克斯公爵以某种手段,收买了临终祷告的神父,伪装了奥普林侯爵的死状。
不过从塞希利娅的口吻来看,事情应该并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他是开枪自杀的,对着喉咙,怎么可能瞒得住。”塞希利娅闭上了眼眸,神情罕见地有些许痛苦之色。
“外祖父费了很大力气,才找来了一个愿意违背教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