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
白,是嫌大姐现如今的日子没有在家时好过吗?”
三个年岁不大的女郎就要在春晖堂门口争辩起来。
嘉笙不过因事议论了秦宋一番,想起些许模糊往事,便觉头疼。亏得她才喝了药,压下大半去,只留几分隐痛。见她们欲要生事,傅嘉笙假意沉声道:“姐妹们谈心是好,恐怕怠慢了远客。大姐可还带了秦家小郎来府上。”
嘉璨一贯亲近正院,又是做姐姐的,便不与她们争论,一甩衣袖,率先进了春晖堂。
嘉宝闻言一笑,也卖她这个面子,就跟在嘉璨身后,缓步而行。
倒是嘉玉耐不住性子,待进门时仍要刺一句:“这是看到父王新得了八郎,珍重异常,咱们七郎就趁势做起你阿姐们的主来了。”
说着便去看一旁见了几个姐姐就驻足行礼的燕行,“八郎呀,今日你可瞧见了,咱们家世子这说一不二的威风模样,那可比平京的风沙还有气势,你呀得小心些,好歹别让这风吹倒了。”
燕行裹了裹衣裳,笑道:“阿兄待我很好,这披风很暖和,阿弥会站稳些,不让世子劳心。”
傅嘉笙从容道:“五姐多虑了,长幼有序,做兄长的理应给八郎做表率才是,我岂能带坏了他。”
“当谁没件大毛衣裳似的。”嘉玉冷哼两声,没多说话,快走两步挽上嘉宝的胳膊,两姐妹仍旧同行。
六娘嘉言跟着她姨娘住得最远,收到消息匆匆赶来,刚巧碰上了这番官司,不敢插嘴,只得呆在那里。
“世子既有心管事,如何不教一教你六姐,没头没脑的冲撞上来,看到人也不理会,还好大姐带的是个小辈侄儿。这要是回头见外客,也预备让人看她这鹌鹑似的瑟缩仪态吗?”嘉玉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摆明好心,来给嘉笙建言,扭头就跟嘉宝取笑,“父王这名儿起得可惜,分明给了她个极好的‘言’字,却是白费心,摊派上一个没嘴葫芦……”
六娘也实在是个没脾气的。换成别的女郎,总得追上前跟她分辨两句才算完。
嘉言听见这些话却未见得多气恼,只是看着五娘的身影顿一顿,见外头人大都随三位女郎进屋了,才肯小声道:“说来四姐五姐是双胞姊妹,前后脚出来的,长相却差得远。咱们家就属世子和五姐生得最好……”
说着噗嗤一笑,“阿笙是个小郎君,不必与女郎们比容貌,从小风头便都让五姐占了去。上回宫中天使选中了二姐,反而是众人恭维了许久的五姐没去成上京,自那以后,她遇事总有些不如意。这般刺头行事也不是一两天了。深宅大院嘛,来来回回不就这么些事。两位阿弟别跟她计较。”
嘉笙就知道是这样,她颇为无奈的看着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六娘,“六姐若肯同五姐生个气,哪怕一回,母妃知道了,也不会严加惩戒的。”
嘉言睁大眼睛,仍是乖觉的,顿了顿道:“我……我才不同她计较。”
说完便兔子似的窜进去,惹得她乳母撵在身后一个劲大惊小怪。
嘉笙望着她背影,一动不动,不曾专门同人说话,“你在人前倒很乖觉。”
“阿弥此前从未经历过这般鲜活趣事,艳羡还来不及,又怎会扰乱一池春水。”燕行唇角含笑,“平王府才养了六个女郎便这般热闹,若算上隔房的七娘八娘九娘十娘……当真是父王口中百年望族,着实人丁兴旺。”
“父王没有同阿弟讲么,平王府主枝自有排行,不分男女,不与族人共论。六娘以后,便只有七郎八郎。”傅嘉笙有意试探,“而今阿弥是八郎,父王在外若还有遗珠,也只能自九而起,往后排一排了。”
“原来我以为的七娘是七郎呀。”燕行好似被自己不甚妥当的话笑到了,明朗眉目沾染上羞涩,“那么阿兄是喜欢九郎还是九娘?反正阿弥想要个妹妹。家里姐姐这么多,若有个排行最末的小娘子,不知道多招人疼爱。”
“我喜欢九郎。”
家中最幼的小娘子便很好吗?她经历过,并不觉得有多好。
傅嘉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就跟燕行讨论起这些,但她莫名笃定,嘉善还会回来的,她得在家里给他留个位置。
姐姐们都按序次进了屋,傅嘉笙和燕行也就按照嬷嬷们的指引,一前一后跟着进屋。
平王妃正在座上拭泪,又同身旁站着的柳姨娘说话,“阿宜见瘦了。”
“犹记得那年送嫁,小女郎扮上新娘妆,还跟她姨娘哭着说妆面不好看,像个南来的大阿福。把你母妃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一口气开了十七八个箱子,就为了找一套你喜欢的胭脂水粉来改妆。那天的阿宜果然是平京十四州最标致的女郎。”平王招手让大娘傅嘉宜上前,很是感慨,“此去没了颊上丰腴,真是受累做人家夫人的人了。”
嘉宜看到嘉璨和嘉笙时,尚且能红着双眼同她们点点头,再见到春晖堂上的平王夫妇和一旁不怎么说话的柳姨娘,终忍不住边哭边道:“久别双亲,是女儿不孝。”
“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