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教您那岳丈罗山长予我们一个方便,别教这小郎没学上。”
“世子愈加有做兄长的风范了。”杜太守笑吟吟赞过,这才跟被他晾了一会儿的陆鸣野说话,“互相厮见,没耽搁陆中郎将启程吧?”
“不曾。”
陆鸣野游离在众人之外,似乎并未对此上心。
见他不主动开口,傅嘉笙只得硬着头皮,强按下周身刺骨寒意,客气询问:“和亲一事,朝中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给平郡王府的?”
“末将出京时,苍狼还未大捷,朝中犹有争议。末将也只是循例至此,提前安排好送嫁诸事。朝中并未发明旨下诏和亲,自然旁的交代,也非末将可知。”陆鸣野不曾隐瞒,也不曾透露更多,“皇后娘娘自是盼望平王府的女郎能代十公主嫁去邬郓,也有意收王府贵女为养女,比照亲女之例发嫁,并为其请封公主。世子若实在担心,昨夜末将已将女郎家信转呈平王。”
今日事多,傅嘉笙还未能抽空探知那家信里写了什么,但二姐嘉灵一贯让人省心,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傅嘉笙便得多问一问。
她顾不得陆鸣野话中冷漠,“依中郎将之见,如若和亲之事暂缓,又或者不成……朝中是否会应允平王府接回家中女郎,另行发嫁?”
这小世子居然非得拉他下水,陆鸣野挑了挑眉,也问:“依世子之见,如若和亲之事不成,又或者暂缓,朝中允了平王府自行聘嫁……平王对郎婿人选有何要求?”
傅嘉笙闭嘴。
这个人从来如此,遇上他不想回答的话,碰上他不想去做的事,他必得张牙舞爪诘问回去,也叫对面的人尝尝百爪挠心的难受滋味。
傅嘉笙原本没多想。
陆鸣野看她就如看陌生人一般,他原也不是阿谀奉承的性子,冷冷淡淡立在那儿,跟他从前对待外人时没什么两样。
唯有刚刚那一挑眉,是有些像那人曾在她跟前的举止。不过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杜太守跟燕行凑在一处,说些在平山书院上学的趣事,此刻就像是寻到了什么稀奇物什一般,大笑道:“中郎将一表人才,莫不是在自荐?”
傅嘉笙咬着牙开口:“太守说笑了。中郎将是上京官员,想来看不上边地女郎。”
陆鸣野便又挑了挑眉,“太守说笑得对啊,若末将的确是在自荐呢?”
傅嘉笙又闭嘴。
她竟有些拿不准。
眼前人顶着旧人形貌,言语间却不似旧人。她重生以来遇到的所有人莫不是如此。
但若人不同,命却同呢?
冷汗爬上傅嘉笙背心,是不是就像她阻止不了大姐嫁给秦越、二姐和亲殒命、三姐望门守寡一样,即便有幸重获新生,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沿着既定的轨迹发生。哪怕细微处稍有变化,大体上总是差不离的。
“你想当平王郎婿?”燕行颇有些鬼鬼祟祟,左看右看,右看左看,“你快同我阿兄讲,你想当哪个阿姐的郎婿?”
杜太守也来凑热闹,“平王府的女郎甚多,平王正愁挑郎婿挑花了眼呢,这还有个自己撞上来的。中郎将不若大方一言,本官正好与你保个媒啊?”
陆鸣野看那小世子的脸都青了,越发觉得有趣,他数了数江上船只,随口道:“就七吧。”
傅嘉笙怒极而笑。
杜太守连忙解围:“使不得,使不得,这话使不得。中郎将要有个姊妹,倒能说与世子。想给平王做郎婿,也得平王真养下个七娘才行啊。”
“那可真是不凑巧了。说个笑话,世子别放在心上。”
陆鸣野见来接他的船靠岸了,当即就向众人辞行。
也不管自己在此间掀起了多大风浪。
*
“这……外地来的倔脾气,不知道咱们平京风土人情,世子别与他怄气。”杜太守送走了人,仍旧好言相劝。
“阿兄才不与他计较。”燕行看傅嘉笙从刚才就不说话,恐怕她又犯了白日入梦的症候,便先把杜太守劝回了府衙。
待他回身,傅嘉笙还留在原地,望着淇水径自喃喃。
“我原本不想杀他的。”
燕行留神一听,也给她回应,“不,你想。”
他伸手想拉她去骑马,傅嘉笙眼神倔强,不肯同人走。
燕行无奈看着她陷入业障不能自拔。
“他非要动嘴犯了我的忌讳,那我便不得不给他一刀来探一探深浅了。”
燕行的手刀这便又派上了用场,“好,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