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照桐影
其余的一概没有。”
“国公藏书甚众,定然也是个博学之人,”高瑗在临窗的椅子上坐下,附和着说,“我听人回禀你今日下午入了宫,想必是已经找出了抚仙楼倒塌的缘由了。我皇兄怎么说?”
“让我、我三个和大理寺卿郑卓元大人去查京中富贵人家的宅邸,找这暗河的尽头,另外,让工部的人尽快回填河道,排除险情。”宁泽也跟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闲闲地架着二郎腿,左手撑着头,不紧不慢地说着,像是在谈论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高瑗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道:“意料之中。光是这件事不足以让你大费周章的给我传信,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宁泽靠在椅背上,将自己深深地陷在椅子里,他道:“京中那些大商贾或多或少都和朝臣们有些往来,更有甚者,会结成姻亲,官商勾结,各取所需。”
“我自然知道,”高瑗道,“就连我皇兄的内廷中也有一位崔氏的贵嫔。”
“既然你有意要用抚仙楼之事摸清楚官商勾结的内情,那不如就在官商勾结上面做文章。我记得,你要让我除去赵恒,接管皇城司?”宁泽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高瑗。
高瑗不由得蹙眉沉思,她攥紧手中的小茶盏,努力思考着宁泽此话的用意:“你的意思是?”
“赵恒为人圆滑,左右逢源,四处讨好,他掌管皇城司多年——提举皇城司这官职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过区区七品,赵恒出身也一般,家境并不殷实,如今却能攒下相当丰厚的家底,这难道不能拿出来做些文章?赵恒胞弟赵恪的次子娶的是段氏家主三女,段氏也是帝京四大商贾之一,且刚好还有抚仙楼的股,借段氏引出来赵恒,岂不是顺理成章?虽说官商勾结不够治罪,可贪污受贿徇私枉法就不一定了。”宁泽道。
高瑗沉思许久,道:“你怎知赵恒就一定贪污受贿徇私枉法?”
宁泽觉得她这个问题很是好像,便也不去解释,而是笑着反问道:“那你为何又执意要我出掉赵恒,取而代之?”
高瑗会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能去信任和欣赏的,必然是那些正人君子,可显然,赵恒就不是这种人。提举皇城司虽只是小小七品,不过掌刺探监察,权力极大,贪赃枉法就是轻而易举的事,赵恒这样的人,不可能没做过这种事。其实每任提举皇城司都未必干净,不过是因为君王宠臣的身份,皇帝不去计较罢了,可是赵恒呢?他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宠臣,今上对他也不是全然信任,那么他又如何能安然无恙呢?”宁泽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高瑗手中已经没有了茶的茶盏,又去为她换了一盏新的茶。
高瑗听完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就不怕赵恒走投无路,转头投靠我四叔?”
宁泽无奈摇摇头,笑道:“你今日问的问题怎么都这么有意思?昌王是你四叔,照理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脾气。提举皇城司虽说位置至关重要,可他也是那么多年都没能将赵恒收入自己麾下,又如何能信得过他?况且如今赵恒在今上心里的位置大不如前,这个提举皇城司也不见得这么紧要了,费尽心思保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想的很周密,是我不如你了。既然你已有了想法,也便去做就是了。”高瑗看起来很是疲惫,只浅浅地笑了笑。
看他这般模样,宁泽倒有些意外,刚才的她还那样轻松愉悦地同自己说着玩笑话,还好奇又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屋子和院子,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蔫了下来。他还有些事要告诉高瑗,却不知这话现如今还该不该说出口,思虑良久,还是道:“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今上如此挂心抚仙楼之事,不仅是你差点遇险,更是因为,在抚仙楼出事前几天,他常常出入抚仙楼,他怕有人对他图谋不轨。”
高瑗的眼睛亮了短短一瞬,然后又沉了下去,比刚才还要暗淡了不少,她平静地点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
“你……还好吗?”宁泽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
高瑗尽力扯出一个看起来还算明朗的笑容,道:“没事,只不过是一天都在东奔西跑的,又得小心避着人,实在有些累了。你这屋子暖和舒服,一下弄得我好困,只想找个地方歪一会儿。”
宁泽知道高瑗是在搪塞自己,但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那不如早些回去,这些日子你要操心的事不少,不如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
“好,”高瑗很用力地点头,脸上的笑意很是灿烂。忽而她又想起了什么事,道:“礼部已经开始为我的公主府选址,我想既然要建新府邸,少不得又要弄上一堆新的侍从仆役,到时候若是混进来来路不明的人又是个麻烦,不如到时候直接住你府上,你这里的人都是你多少年的亲信,也信的过去,比开府不知要省多少事情。”
宁泽对她的话也颇感意外,高瑗疑心重,想必至今对自己都还有防备,如何愿意日后住在自己府上?“陛下对你这般重视,你的婚期婚仪都是他亲自盯着礼部为你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