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悔付相思
一口气道:“景思,总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觉得憋得慌吗?你看康陵和安陵,都是每天乐呵呵不拘小节的,若我像你这样,是会要闷死的,你一天说的字还没我这一会儿说的多呢。”
“属下是内侍局出来的,康陵和安陵是江湖儿女。”
这话说的没前没后的,通常人是听不懂的,但高琏跟她一起长大,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的,道:“康陵和安陵的爹娘都是行走江湖的没错,可他们两个被我召进明安宫都十几年了,你看身上还有什么江湖习气?都板正得很。你虽然是内侍局教出来的,可是内侍局每年出来这么些人,也没见一个个都跟你一样。你看景颐,景颐还是你妹妹来着,景颐的嘴可甜了。”
“先帝和娘娘说,互补些好。”
高琏无奈,她说的很对,先帝和先皇后就是因为高琏太不拘小节,才让景思跟着她。至于景颐,是因为高琏觉得她是景思的妹妹,比平常的人靠得住。
“罢了罢了,我不同你理论这些了。”高琏摆摆手,示意让她下去。
景思平静地看着她,道:“主子,我知道您不好受,不用一直装下去的。”
听她这么说,高琏有些意外,眼中又闪烁出了点点泪光:“没事的,我没那么难受的,你放心。你且放心好了,你家主子什么时候不是乐呵呵的。”
景思点头,但她没有走,就坐在不远处的窗下,静静地陪着高琏。
得到高琏今晚要过来的消息,高瑗早早就预备下了,坐在廊下望眼欲穿。为了不引人注目,高琏是扮作宫人来的,一看见剑歌引着高琏进来,高瑗就迎了过去:“姐姐今晚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高琏挽住她,说:“瑗瑗别急,进去说。”二人便往内室去。
内室此时没有人在里面,故并不如何明亮,只点着一盏灯,高瑗要招呼人点灯,被高琏拦住了。她挽着高瑗坐在榻上,道:“宁湛知道了。”
“这么快?”虽然心知高琏假死一事早晚会被宁湛知道,但高瑗也并未想到他这么快就查明了真相,也是分外吃惊。
高琏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紧迫,道:“是,今日他来找我了。”
高瑗一下握住高琏的手,道:“如何?他是何举动?”
“他……向我道歉,对我解释他并非真要我死,他只是想用我的死引出幕后之人。他让我和他合作,住到他那里去。”高琏说话时不由自主地有些结巴。
“不可!他宁湛是什么人?怎么能这么相信他?”高瑗脸上如今再没了平日的淡然,眼底带着怒火与恨意。
高琏苦笑着抹开她的眉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瑗瑗,别这样,他不知道你这样恨他,不值得的。笑一笑好不好,别这样,这些日子我见过的眼泪太多了,笑一笑好不好。”她虽说着让高瑗笑一笑,但自己眼中也带上了泪光。
“凭什么?凭什么为了他的正义他的真相就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死?若非现在与他联手可以尽快为你报仇,我理都不愿意理他。”
高琏柔声哄着她,道:“你做的很对,我们现在能利用的只有他宁湛,现在朝局这样动乱,你跳出来只会被人当靶子。他既然拿我当靶子,我就也拿他当靶子,你不仁,我不义,挺好。”她说着说着,言语中也带着哽咽。
高瑗发现了她的异样,抬起头看着她,伸出手环住了她。
“瑗瑗,为什么呀瑗瑗,为什么我这么傻?是,从前我是心悦过他,我是喜欢过他,他喜欢我也好,厌恶我也罢,我喜欢他就够了。我知道他跟我势不两立,可我还是那么相信他,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是为了天下太平,我的手段阴私,他高风亮节,他看不上我,他看不上我又怎么样,我喜欢他就够了。但是为什么是他呀?”
高琏趴在高瑗肩上,泣涕涟涟,几不能言。
“瑗瑗,你知道我有都绝望吗瑗瑗?他们都说我杀了老叔祖,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我没杀的。那天晚上我在奉先殿遇见了他呀,他明明就可以证明我就在奉先殿,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大家不是都说宁湛什么也不信,只信真相吗,真相就在他眼前,他为什么选择视如不见呢?我那天那么期望他为我说个一句两句,可他什么也没说,冷着脸秉蕴之赐死我,你知道我有都绝望?你知道吗?”
高琏还记得那天,她站在大殿上,纵使千夫所指,她也没有低头认罪,她一直在为自己辩驳,可是没人愿意相信,没人愿意相信阖宫宴饮之时她为什么要去空无一人的奉先殿。宁湛是她最后的希望,她满怀期望地看向他,他却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道:“长公主既无人证物证,便难脱罪责,请陛下下旨,禁足长公主,依律处置。”
那一刻,她所有的希冀都破灭了。她无比相信宁湛是天底下最正直的人,就算他与自己不睦,不过是他看不上自己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前朝有一老臣太过圆滑,宁湛也不愿与其为伍,可他知他忠贞不二,张泉龄陷害他之时,宁湛冒着杀身之险也要帮他证一个清白,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