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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我哪能预料到他刚渡劫失败,就又引动了天雷?总不能是我在床上给他补过了头吧?”
“你可真是……”楚介连连摇头,正嫌弃我言语粗鄙,忽而一愣,“等等,你这话,倒不是没有可能。”
他正经起来,双眼发亮:“我记得你之前有个男人也是星机阁的对不对?”
“啊……是啊,昌行满嘛,你提他做什么?”我想起那衣冠禽兽,不由有些恶寒。正掸着身上鸡皮疙瘩,忽然一愣:“等等,你的意思是?”
楚介把一张大脸凑过来,说出我了的猜想:“那时候他不是连着提了两个境界吗?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们宗门的功法对星机阁的人存在一些增益?”
我顺着往下想想,摇了摇头:“不能吧。从前可没有半点风声。”剩的话我没有说出口。要真有这样的事情,合欢宗和星机阁不是联手平了天下,就是被天下联手平了。哪里还会像今天这样不上不下。
楚介显然也懂得我未尽之语。他眉头紧锁,又提出一种假设:“或者,或者是因为你和他们处的时间更长些,气机连结得更加紧密?——你可是第一次往我这里带人。这兴师动众的,总不能是刚搞上手的新欢罢?”
我冷静推翻:“若说亲密,他们能比得过申屠寿呢?”
此时提起旧人,我心中仍旧不大好受,干脆站起身来:“行了,就当是姑奶奶天赋异禀给他补的。别啰啰嗦嗦了,你且说能不能治。若不能治,少耽误我再找别人。”
“治倒是不难治,只是这花费……”
我早知这人要趁火打劫,只是情况紧急,懒得与他计较,直接丢过去一个乾坤袋:“够不够?”
楚介查验两眼,喜滋滋站起来:“够了够了。你放心把人留在这儿,不出一年,还你个活蹦乱跳的相好。”
“要一年这么久?”我很意外。
“伤成这样,好得快才奇怪吧?”楚介拿了钱,许是有了底气,口气也硬起来:“行了行了,我要救人了。那场面可不好看,你还要呆在这儿吗?”
医修各有自己的看家本领。我无意偷师,便退出房去,在杂乱得难以下脚的外间收拾出一角地方,静静地等待。
我以为我会担忧。可事实上,我只是呆坐了三天,脑子里空得可怕。再有印象的时候,已经是楚介喊我进去。
我进去,佴释之依旧没醒。
——我的手按上了我的剑。
楚介“嗷”得一嗓子叫出来,既惊吓又委屈,拿腔作调的心思早飞到千里外:“我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你居然向我动粗?”
“他还没醒。”我道。
“他伤成那个样子,又透支了心神,能躺在这喘气儿就不错了。从吊住命到养好伤,不得有个过程吗?”楚介忿忿不平。
我把剑收回去,有些茫然:“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也许七八天,也许十来天,也许一两年?”楚介挠挠头,“他现在这样,醒来倒不如睡着。”
瞅瞅我,又很唏嘘:“也是挺倒霉的。五灵根的资质,好不容易修到元婴后期,谁知要遭这一劫。”
眼看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我干脆把人赶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我和佴释之。
我走到他床前,犹豫片刻,在床边坐下来。
四下静,我静静地看他。看他苍白的唇,和秀气的面容。
——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二十三】
七八天,佴释之没有醒。十来天,佴释之没有醒。
一个月多的时候,我回到了合欢宗。
——我几乎是逃回去的。
佴释之始终不醒。最开始的时候,我几乎一直守在他身边。可是那日子太煎熬了。
他只是躺在那里,面容苍白。不会睁开眼睛。不会笑吟吟地与我说话、讨我开心。
我渐渐感到一种恐惧。
到后来,我不敢再与佴释之同处一室。我退到了外厅,只频繁地催促楚介查看佴释之的情况。
楚介被我搅扰得不胜其烦,终于发飙,把我赶了出去。
临走之前,我看着那扇虚掩的门,踌躇了很久,终于还是没能走进去看一看。
我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